[00]
九月的第一場雨淋濕了整個城市,仿若剛淋浴過從浴室裏走出來那樣渾身上下散發著熱氣,嘶地陷入冷寂。城市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心跳聲占據了整個聽覺範圍。超市裏的雨傘被因為天氣好而沒有帶雨傘的人們一搶而空,天氣預報也沒有預報到這樣一個豔陽天會突然驟變成大雨磅礴。
[01]
剛一下車的九律一行人就被H市天氣的變化速度震撼了,剛進入H市邊界的時候還是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經過幾十分鍾的車程終於駛入市中心之後居然開始下起了大雨。換做是L市,恐怕是六月天也不會有這般嚇人。九律一行人狼狽地跑過濕漉漉的馬路,險些被開著小遠光燈的車子撞飛,這才進入了預訂的酒店裏。
酒店前台的迎賓小姐見到了在H市從未見過的製服,因為過於特別,讓迎賓小姐都忘了說老掉牙的歡迎詞。這支球隊的表情、狀態變化速度也很能把別人震撼,上一秒還濕淋淋的、狼狽地跑入酒店,下一秒就在前台前站得筆直向前台的服務人員要房間鑰匙。鑰匙到手以後,九律一行人直截了當地走入剛好敞開大門的電梯,果斷按下與鑰匙上編號相同的樓層數按鍵。這麼有台型的籃球球隊穿上製服看起來就像是從某個大城市裏來這裏參加重要宴會的白領、富豪似的,隻不過他們的臉上朝氣蓬勃的樣子已經明確地告訴了別人:“我們是高中生。”
把九個雙人套房包了下來的球員們各自組成二人組,向不修邊幅的猥瑣教練討要了鑰匙以後扛著行李走向了各自的房間。教練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死活拉著衣著整齊、麵容從容淡定如同麵癱的籃球部長蔣浩和他同房。蔣浩猜不到教練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因為這個該死的教練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砰。
教練飛快地帶上那扇烏木色的房門。
“你幹嘛?”提著咖啡色愛馬仕的蔣浩顫了一顫,險些把手中的汽水瓶滑到地上。
“當然是做事兒啊!”說著,這個不修邊幅的猥瑣教練迅速地把上衣脫去,甩到了地上。然後,他把手探到腰部,意欲把褲子也脫掉。看過不少同性戀案例的蔣浩當然不會傻到什麼也不做:“教練,這裏不是更衣室。”哪怕冷他一陣子。
“哎呀,都是大男人了!”教練唰地把褲子拉下。
[02]
“喂,你覺得這樣好嗎。”蔣浩抱著手,一副鄙夷的目光打量著站在麵前的教練。一褪往日不修邊幅兼猥瑣的模樣,穿上了不知道從誰的衣櫃裏搜刮來的黑色立領襯衫,正好合身。
“不覺得穿起來顯得教練我很帥氣嗎?”教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伸出拇指和食指,形成九十度的直角,食指指向蔣浩,狀如□□。蔣浩無奈地搖了搖頭,哀歎了一聲:“不覺得大熱天的穿黑色衣服很吸熱嗎?身為九律高中籃球部的教練,應該有常識。還有,你能保證你能保持這個人模人樣的樣子直到回到房間嗎?對了,教練最好是先挺胸收腹再穿,我怕他們的衣服被你撐爆。最重要的是,把胡子刮一刮,你包裏的剃須刀是新買的,別指望我的。”他哼了一聲,就走入了浴室,聽起來要去洗澡的樣子。
教練明顯是感歎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啊……沒大沒小。”隨後他在一係列幻想自己見到市公立一中籃球部經理的情景之後,從包裏搜出埋在最底下的剃須刀,把拆開的包裝胡亂扔到地下之後一路蹦跳到洗手間去。
蔣浩此刻正躺在浴缸裏,眯著眼睛泡澡。
“絕對不要分散注意力,籃球什麼的才是我的目標。”
[03]
說來,顧南和藍堂似乎還閑在各自的家裏。因為下雨,所以原定的打球計劃就取消了。隻得窩在房間裏打無聊的遊戲,說到底不是籃球他們倆都不感興趣。顧南一向不愛打遊戲,現在要窩在房間裏打著無聊的遊戲更讓他反感,周末的時候他總能用很短的時間把一周以來的學習內容全部消化,然後把內容轉化為營養,然後再吸收,再循環。
顧南閑來無事,摸到手機更是覺得空虛,幾天沒有響過一次的手機讓他懷疑自己的手機是不是因為沒電而關機了,很可惜,手機顯示還有百分之九十的電量。於是這種假想徹底被否決了過去。無聊之際,他撥通了藍堂的電話號碼。接起電話的人也很閑,從他接電話的速度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閑,簡直就像二十四小時等待來電一樣。
“堂。”顧南毫無征兆地叫起他的單名,沒有連名帶姓兒地叫。從小到大,這麼叫藍堂隻有四次,而每一次叫他都沒什麼好事兒會發生,這次也不例外。因為他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