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時間沙漏裏的沙一點一點地被洞口吞噬,傳送到沙漏的另一半,而在這之前,是從未想過能有結果的漫長思念。
[01]
在Y市待了一個星期的林溪回到H市時,離開學就隻有一個星期了。在這個學期末因為不訂購暑假作業而被班主任道德教育三次的林溪看著聊天群裏的同學們都在著急暑假作業時忍俊不禁。
手機的來電鈴聲響了起來,讓坐在電腦桌前的林溪著實嚇了一跳。在看清楚來電顯示是“餘一番”,也就是成天陪著林溪晚上打電話的女生,才接了電話。
“你猜怎麼著!顧南他沒有女朋友!”電話那頭的餘一番似乎比林溪還要興奮地喊叫著。林溪雖然習慣了餘一番無論說什麼都是銷售員推銷時的誇張語調,但還是被她的興奮嚇著了。偏偏在這時候嗓子疼的林溪實在不知道用什麼類型的誇張語調回她,隻能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啊,那就好。”
碰巧今天餘一番也沒有纏著她要她視頻對話,不然林溪的嗓子會徹底崩壞。她隨意應付了兩句,就沒再和林溪聊下去了。聽起來是在和朋友聚會,但……身旁敢用那種語氣和餘一番說話的男性,也隻有黃俊傑了吧。
林溪腦袋一疼,便關了電腦爬上床去睡午覺。
說是午覺,其實都快到下午的三點四十分了。
[02]
客廳掛鍾的指針走動時的嘀嗒嘀嗒響聲在空蕩蕩的廳裏尤為清晰。家裏隻有林溪一個人,但她窩在房間裏睡覺,睡得特別香。
兩根指針構成一百八十度的平角時發出的響聲使林溪從睡夢中蘇醒過來。傍晚六點的H市還才剛開始日落,柏油馬路上大大小小的車輛在早開的路燈燈光包圍中穿梭來去。幾乎每家每戶都在忙著做晚餐來慰勞辛苦一天的自己,但林溪沒有。父母一回到家就接到公務,又出去了。隻留下她一個在家裏。
她多想這時候能有人來陪陪自己。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她興奮地衝到貓眼前去看門外的人,是餘一番!但是餘一番身旁還有一個男生——就是餘一番口中的黃俊傑。她愣了一愣,好久都沒反應過來。門外的餘一番著急了,拿出手機打林溪家電話。她聽見電話聲才反應過來,連忙打開棕木門和防盜門。
餘一番一進門,就看見因為把落地窗簾拉得緊緊而變得十分昏暗的客廳。她走到玄關處,摸到了客廳中央的燈的開關,按了下去。黃俊傑則淡定自若地走在餘一番後麵,看見林溪時,尷尬地打了招呼。
也是如同那個逗兔子少年的裝扮,簡單而好看。但是他倆的區別一眼就看得出來,逗兔子少年給人的感覺是自然和善,而眼前這個——頭大無腦。
[03]
林溪其實也不是什麼認生的人,看見餘一番這樣對黃俊傑,她也沒給多大反應。就是後來餘一番說要做飯吃的時候把黃俊傑拉上了,還對她說:“林溪,你就在這裏等著吧。我和二黃做好吃的給你吃!”
她十分無奈,走到露台去拿澆花的壺子給那幾盆還不太成熟的Margaret澆水。站在露台上等日落,林溪此時的背影好生落寞,平日裏總喜歡笑的她失去了笑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事物發生了改變,但不能說所有的事物都改變了。藍堂這樣一半正經、一半不正經,也說出過令顧南瞠目結舌的優美語句,隻是時間也將它埋在厚厚的沙堆裏,任由其他的東西將它掩埋。
不記得是哪一個星期一,在學到關於時間飛逝的課文時,藍堂坐在座位上拿著黑色的中性筆在嶄新的筆記本上唰唰地寫下一句話:時間可以讓我們的過去被風沙所掩埋,但不要忘記,時間也可以再將風沙刮去,把我們血淋淋的過去再重新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它喜歡唱白臉,也喜歡□□臉;它喜歡扮神、也喜歡扮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