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身邊有這麼多陌生人,楚玹也是睡不著的。
其他人見到楚玹休息了,都放輕了動作,守夜是輪著來的,除了守夜當值的人外,其他人也都漱漱口睡了,畢竟等明天還要趕路的。
連翹睡在楚玹身邊,這是楚玹安排的,連翹雖然能幹,可還是個少年,正長身體的時候,楚玹也想讓他能睡個好覺。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可是外麵的路卻不好走,所以馬車走得很慢,而楚玹因為一夜沒睡,多少有些疲憊,他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反而看著很憔悴,他靠著車廂閉目養神。
等到了鎮上天色已經不早了,眾人直接在驛站休息,楚玹病倒了,驛站中滿是藥味,隻要見到楚玹的人都覺得他病的很嚴重,麵色慘白唇卻紅的很,強撐著病體想要接著趕路,卻被人勸阻了,因為任誰看了楚玹,都覺得真要讓他趕路的話,怕是路上就不行了,哪怕是明德帝的親信也戰戰兢兢的,隻求楚玹快些好,他還往安城送了封信,把楚玹的情況說了一遍。
休息了四日,楚玹才勉強能趕路,眾人還聽見趙大夫的怒斥聲,因為趙大夫是不讚同楚玹這樣趕路的,他想讓楚玹再休息幾日。
病這一場後,楚玹除了入住和歇腳外,都是在馬車裏,如果在野外用飯,都是在馬車裏,而且眾人注意到,很多時候連翹端了東西上馬車,可是等收拾的時候也都是略微動了一些,楚玹瘦了很多,比起東洲第一次見到楚玹的時候,楚玹整個人都憔悴了。
隔三差五楚玹就要病一起,趙大夫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最後連明德帝的人都忍不住勸楚玹多休息幾日了。
等到了安城,足足比他們來的時候慢了快一個月,進城後不少人都鬆了口氣,他們都害怕楚玹在路上出事,他們到時候都落不得什麼好。
按照明德帝的意思,楚玹到了安城後是要讓他直接進宮的,可是楚玹再一次病倒了,誰也不敢讓他立馬進宮,畢竟把病傳染給宮中貴人就不妥當了,長公主依舊沒有回府,倒是昌平侯請了太醫來,就連太醫都沒有好辦法,隻是叮囑楚玹好好休養,開的都是一些滋補的藥。
楚娢是知道楚玹要回來的消息,所以從外祖家搬回了昌平侯府,當看見自己哥哥幾乎是被人抬著下馬車的時候,忍不住眼睛都紅了,她被人推進水裏的時候沒有哭,被欺負的時候沒有哭,可是看到楚玹的樣子,她恨不得代替楚玹生病。
楚玹自然看到了妹妹,若不是有太多旁人,他都想摟著妹妹好好安慰一番。
昌平侯雖然懷疑楚玹是裝病,可是看著楚玹的樣子,一時間也不敢肯定了,畢竟楚玹看起來像是下一秒就要沒了一樣。
照顧楚玹這件事,楚娢不假人手,從盯著丫鬟煎藥到楚玹的藥膳,都是親眼盯著的。
更是讓白術重新回了楚玹的身邊,若不是楚玹拒絕,就連半夏她都想留在楚玹身邊,好好照顧楚玹。
楚玹總覺得,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楚娢長大了許多。
“哥哥,快點喝藥。”楚娢催促著說道,“太醫說了,這個藥趁熱喝才有效呢。”
楚娢不知道,太醫開的藥,雖然她看著卻已經被半夏做過手腳,畢竟楚娢防著很多人,卻不會防著半夏和白術,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楚玹身邊得用的。
楚玹笑了下,把藥喝了,楚娢趕緊給他端了水漱口,又拿了蜜餞讓楚玹含著,“哥哥要快些好起來。”
“嗯。”楚玹咽下蜜餞,這才說道,“落水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
楚娢抿了下唇說道,“哥哥很辛苦了。”所以不想讓哥哥再為自己擔心,“畢竟我也沒有事呢。”
白術回來的時候,楚娢就知道沒有瞞住。
楚玹心疼妹妹,問道,“怕不怕?”
“不怕的。”楚娢笑了起來,她長得甜美,笑起來更是好看,“我知道哥哥會給我做主,所以一點都不怕。”
楚玹捏了下楚娢的臉,“傻子。”
楚娢一點也不生氣,撒嬌道,“哥哥。”
楚玹應了一聲,楚娢伸手握著楚玹的手說道,“哥哥要快點好起來。”
“好。”楚玹說道,“我會快些好起來的,這次哥哥要是走,就帶著你一起。”
楚娢眼睛裏帶著喜悅,“好。”
楚玹說道,“但是日子沒有安城這麼繁華。”
“我不怕。”楚娢說道,“有哥哥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