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蘇葎離開的事情並沒有瞞著青衣，青衣當初說楚玹在乎蘇葎更多的是玩笑，而在這時候卻發現可能是真的，不過他什麼也沒有說，還故意當著蘇葎的麵和楚玹格外親近，那時候的蘇葎就像是個被占了領土的小獸，眼神中帶著戰意，又因為楚玹而忍耐著，模樣很是可愛。
在蘇葎走的那天，青衣還特意出去送了他，最後回來看著楚玹感歎道，“真好啊。”
楚玹看向青衣，說道，“你想走也可以離開。”
青衣笑道，“我隻是感歎，有個這樣默默地為人著想的人真好，不過你確定他知道真相後，會開心嗎？”
楚玹挑眉有些疑惑，“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開心不就好了？”
青衣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楚玹要的永遠不是別人的感謝或者開心，他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而已，“信恐怕已經送到湘王手裏，你覺得他是什麼反應？”
“多疑。”楚玹靠在椅子上，神色難掩疲憊說道，“我要利用的正是他的多疑。”
青衣緩緩吐出一口氣。
湘王府，湘王鄭戎一臉沉思，最終問道，“先生覺得那小子說的是真是假？還是有什麼陰謀？”
應先生說道，“在下不好說。”
鄭戎唇緊抿著，“會不會他想把本王騙到東洲，然後……”
應先生說道，“那對楚世孫有什麼好處？”
鄭戎也有這樣的疑慮，否則他直接把送信的人給殺了而不是在書房為難。
“不如從世孫的目的來討論，不說如今在宮中的二皇子，就是大公子他們，王爺出事了荊州也亂不起來，還會給大公子他們出兵的借口，不管楚世孫是誰的人，他都不可能這麼蠢。”應先生沉聲說道，“世孫身體那麼差卻能活到現在，可見他是個惜命的人。”
鄭戎這麼一想也覺的說得過去，“你說會不會他是想投靠我？”
應先生笑道，“在下也是這樣想的，楚世孫可謂是明德帝的嫡係，可是這些年又得到了什麼？”
鄭戎問道，“萬一他不是明德帝的人呢？”
“那王爺不如自己問問他？”應先生已經看出鄭戎的打算，這才開口，他能在那麼多謀士中脫穎而出被鄭戎信任不光光是頭腦，還有察言觀色的本事。
鄭戎說道，“先把送信的那人帶來。”
應先生出門吩咐了侍衛兩句，很快人就被帶過來，正是連翹，此時的連翹有些懦弱又有些不安，見到鄭戎就行禮也不敢多說。
鄭戎倒是笑道，“起來吧，我有幾句話問問你。”
“是。”連翹這才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鄭戎。
鄭戎問道，“楚玹讓你來還有別的話嗎？”
連翹沒有回答隻是問道，“王爺會去見世孫嗎？”
“看來是有。”鄭戎冷聲說道，“要取決你的話，值不值得我去冒險了。”
連翹握緊拳頭，看著鄭戎說道，“世孫說，如果王爺猶豫了，那麼……那麼就告訴王爺，他其實是大皇子的人。”
“什麼？”鄭戎這是真的吃驚了，看向了應先生，應先生也是一臉沉思。
連翹被嚇了一跳，卻勉強讓自己直視著鄭戎，最後滿臉冷汗低下了頭，鄭戎心中已經有八分相信，“既然是大皇子的人，那又讓本王去東洲幹什麼？”
“世孫說他不想死。”連翹開口道，“他幫大皇子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大皇子卻隻想利用世孫，這次來東洲本來不用世孫的，聖上是想讓大皇子或大皇子來的，可是因為太過危險，大皇子就和三皇子聯手設計讓世孫來了。”
“本來是想讓大皇子或者三皇子？”鄭戎思量了一下，也明白過來，恐怕不單單是想讓大皇子來，說不定還想讓大皇子或者三皇子死在東洲，到時候秦王和晉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三個藩王現在處於一個很微妙的平衡，如果打破的話，怕是明德帝就可以得利。
如果說在剛接到信的時候，鄭戎有五分相信，在知道楚玹是大皇子的人時候，變成八分相信，剛才的問題不過是試探，哪怕隻有八分的把握，湘王也覺得值得冒險，明德帝身體的狀況對他來說很重要，如果明德帝真的活不了幾年了，那麼他不介意多等段時間，等個更好的時機，比如明德帝剛死，正亂著的時候。
連翹說道，“世孫身邊太多監視的人，他根本不能動。”
鄭戎沒有馬上回答，“你先下去休息。”
連翹有些失望，卻說道，“王爺可以慢慢考慮，我希望今天就能離開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