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蘇葎低著頭沒有再說話，楚玹以為事情就這樣訂了下來，誰知道給他夾菜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竟然低著頭默默地流淚，他哭的無聲無息的，還一直低頭吃著飯，如果不是楚玹注意到，可能他根本沒準備讓人發現。
楚玹心中歎了口氣，把筷子放了下來，青衣問過他，為什麼會對蘇葎特殊，可能因為蘇葎是唯一一個喜歡他，喜歡到寧願委屈自己的人，他起身走到蘇葎的身邊，揉了揉他的發，“傻子，哭什麼？”
蘇葎咬著唇，忍不住在楚玹的手上蹭了蹭，楚玹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低頭親了親他的眼睛，蘇葎一下忘記了流淚，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楚玹，楚玹手指揉了揉他的眼角說道，“哭什麼？”
“我不想走。”蘇葎這才帶著哭腔說道，他正在變音，聲音並不算好聽，“公子，我不想走。”
楚玹說道，“又不是不讓你回來。”
“我已經離開了公子四年。”蘇葎帶著幾分倔強說道，“我知道公子是為我好，我也拚了命去學習，隻要能對公子有用就好，可是……這四年我都不知道公子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沒有陪在公子身邊。”
楚玹說道，“以後還有很多的四年。”
“公子騙人。”蘇葎忍不住說道，“公子也說過戰場無情，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萬一我……”
楚玹忍不住敲了蘇葎頭一下，“行了，不用詛咒自己。”是的，戰場無情，但是他不得不來，所以在來之前把妹妹交到了舅母的手中，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哪怕他不在了，妹妹也會有個好的將來。
蘇葎見楚玹沒有生氣，偷偷抱著他的腰小聲說道，“公子，我想留在你身邊。”
楚玹微微垂眸，雛鷹還沒有展翅，“你可知道你放棄了什麼？你跟在張先生身邊，哪怕我出了事情，你也有一個很光明的以後，你不是想……”
“可是我的將來是在公子身上的。”蘇葎反駁道，“那樣的將來才是我要的，我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楚玹看著蘇葎的頭頂，沒有說話，蘇葎小聲說道，“公子，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不管以後您是什麼身份，我想要的一直是站在你身邊。讓你隨時都可以看到我。”
蘇葎是知道楚玹的野心的，因為楚玹並沒有瞞著身邊人的意思，正是知道他才會這樣的堅持，那樣的路多難，公子自己撐著多累，“如果公子以後不需要我了，娶妻生子了，我……我也可以繼續給公子當侍衛，不是有影衛嗎？我可以當影衛，隻讓公子一個人知道，絕對不會……”
“抬頭。”楚玹打斷了蘇葎的話，蘇葎愣了下這才仰頭看著楚玹。
楚玹低頭，吻落在蘇葎的唇上，“那就好好長大吧。”
蘇葎的唇有些涼，還有被他咬的出血，輕輕淺淺的吻，帶著幾分祝福的味道，“所以好好長大。”
“那我可以留下了嗎？”蘇葎有些期待地問道。
楚玹笑道，“可以，不過你先要回去和張先生道別，張先生是真的把你當兒子在教，你這樣離開很不好。”
蘇葎說道，“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和張先生說一下，再回來找公子。”
“恩。”楚玹笑道，“我在這等著你。”
蘇葎點了下頭，又笑了起來，他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就像是小時候，哪怕日子再難過，隻要母親對他笑一下，他就高興了，可是……
楚玹說道，“好好吃飯，一會我檢查下你的武功。”
“好。”蘇葎應了下來，“那府裏的人……”
“他們知道什麼該看到。”楚玹回到了位置上，“也知道什麼不該看到。”
蘇葎點了點頭，隻要楚玹說的他都覺得是對的，楚玹給他夾了個包子，蘇葎臉一紅拿著包子吃了起來。
用完早膳休息了一會，兩個人才到練武場，楚玹穿著一身錦服，像個文弱公子一樣，好像和練武場這個地方格格不入，但是他真的站在那裏，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蘇葎覺得所有地方，隻有楚玹想不想，而沒有適合不適合。
蘇葎練得是刀，在楚玹的示意下，他選了刀來演練，其實以四年的時間來說，蘇葎已經很不錯了，他的招式是戰場上用的，大開大合看起來氣勢十足，帶著濃濃的殺意，等蘇葎停了下來，楚玹問道，“見過血？”
“恩。”蘇葎沒有隱瞞，“張先生讓我殺了一年的雞羊牛豬這類的，然後就是當了一段時間劊子手，最後殺了不少狼和……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