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用胡茬喚醒她
當舒蔻再度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青白的曙光和淡淡的晨霧交融在一起,把素雅潔淨的病房,暈染得越發神秘和靜謐。
她發現自己身穿一件寬寬大大的病號服,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張鬆軟的病床上。
昏迷前一刻的不適、痛苦,反胃和眩暈,此時都離她遠去,包括她原本肮髒的長發和臉蛋,也被人精心擦拭得光滑幹淨。
她裹著繃帶的額頭,如同戴了一條老氣橫秋的發箍;至於冰涼得幾近麻木的手背,說明她已經掛了很長時間的吊瓶。
四年了,自她恢複光明後,就再沒住過醫院。
沒想到,昨天中午的一頓飯,讓父親吃得心力交瘁,讓母親吃得歇斯底裏,也讓她最後吃得傷痕累累……
她是怎麼昏迷的,她已然記不清。
但她恍恍惚惚記得許攸恒的懷抱。
是他一路抱著自己,從車上,到車下;是他一路抱著自己,大步流星的衝進醫院,喚來醫生,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擱在病床上。
再然後,雜遝的腳步聲,緊張的對話聲,儀器的蜂鳴聲,斷斷續續的圍繞在她耳邊,直到她真正的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不,是睡著了,她應該是睡著了!
因為,舒蔻分明記得自己做了個夢。
在夢裏,有隻稍顯粗礪的大手,不停的沿著她的下巴和耳垂摩挲,動作溫柔而綿長。
時而,又有一個痛心疾首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呢喃她的名字,就好像生怕她會就此一睡不醒。
再時而,不知是哪個混蛋,不停的用一根根又尖又細,類似鬆針一樣的東西,故意戳刺她的臉頰,一遍一遍,實在太惡劣,太放肆!
舒蔻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上的環形日光燈。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先前紮她臉頰的不是什麼鬆針,尖刺,那應該是男人下巴上的青胡茬吧!
她怎麼會夢到男人的青胡茬呢?舒蔻哭笑不得的翻了個身。
一定是她昨天錯把許攸恒,誤認為是暖男,又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情,所以才會做這個奇怪的夢吧!
對了,許攸恒呢,這男人跑哪兒去了?
舒蔻掀開被子坐起來。這是個特別寬敞闊綽的病房。配備的家俱和設施,堪比星級酒店的客房。
病床左手的床頭櫃上,工工整整的擺著她的女式皮包。一想到可能不知她去向,急了一整夜的爸爸,她連忙單手抓起皮包,翻出自己的手機。
然……
讓她瞠目結舌的是,一個個,一條條不是父親,就是程宇棠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從昨天開始,幾乎快擠爆她的手機!
奇怪!舒蔻一邊瀏覽著內容相似,隻一個勁追問她在哪兒的短信,一邊暗自嘀咕。
許攸恒不是說,把她的手機停機了嗎?停了機,怎麼還能收到這麼多的短信和電話呢!
是這男人,又在口是心非的耍她吧!
舒蔻咬牙切齒,前一分鍾對他的感激之情,頓時又蕩然無存。
“舒小姐,你可總算是醒了!”這時,一個男人興衝衝的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身著護工製服的中年婦女。
呃?舒蔻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麼,舒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嗎?”對方笑眯眯的看著舒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