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詩的確好,豪放,傲氣!
鍾逸軒淺淺一笑,正欲喝酒,百裏騅見木晨兒沒有縮手的意思,氣打一處來,疾手奪過酒杯,一飲而盡,順手將那酒醉的人兒擁入懷中。
鍾逸軒上前半步,眸色冷沉。
台下的人蠢蠢躍動,氣氛開始緊張了,火藥味彌散了!
“嗯……”木晨兒從百裏騅懷裏掙脫開來,慍悶低念,“抱我幹嘛?還沒下棋了!下棋……”她腳步虛浮,搖搖晃晃向前走去,喃喃念道:“說明了……你們輸了之後,從此不得再糾纏我……”
“哇……”台下響起一陣哇哄,原來王妃心裏還另有所屬!
“……”百裏騅和鍾逸軒汗顏——誰糾纏過她了?
“包子……一筆勾銷……”木晨兒打了一個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再側頭盯向鍾逸軒說,“兔子……都給我……殺得幹幹淨淨!”
台下的人好激動,王妃要一局狠心斬情絲!
停留在原地的兩人,徹底無語,她總是不在狀態上!到底她是真糊塗還是假聰明?
木晨兒轉過身來,一邊倒退,一邊看著他們不耐煩說:“開始呀……愣著幹嘛?開始……啊……”
“晨兒!小心!”
兩個聲音不約而同響起。
台下眾人的心魂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上,看見她踩空了,紛紛湧向前去,意欲接住她。
千鈞一發之際,鍾逸軒縱身移步抓住她的肩膀,與此同時,百裏騅抓住了木晨兒的左手腕。
百裏騅使勁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裏,情急之下,鍾逸軒扯破了她手臂的衣袖
“……”四下驚震,鴉雀無聲
“吖……”木晨兒蒼狼跌入百裏騅的懷裏。
百裏騅低頭一看,她袒露的右臂上有一個紅點在映雪肌膚中格外顯眼,他心頭一顫,忙用身體護著她袒露的肌膚。
“給她披上!”鍾逸軒已經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木晨兒的身上。
百裏騅緊護著醉醺醺的木晨兒,再冷盯了一眼鍾逸軒。
“這是意外。”鍾逸軒冷冷道。
百裏騅抱起木晨兒,在眾人千差萬別驚愕的目光中,疾步轉身離開。
守宮砂!
那人兒手上還有守宮砂!
她竟然還是處 子之身!
於是乎,第二天的傳言再現一層破浪:瑄王妃還是個處女!
傳言:木晨兒雖下嫁王爺,卻仍舊癡戀鍾逸軒,誓死為他守身如玉。
又傳言:瑄王中意的是木晨兒的姐姐,隻是陰差陽錯娶錯了,於是,拒絕洞房。
再有傳言:瑄王天生有缺陷,不能行男女之事,瑄王妃被迫為鍾逸軒守身如玉。
還有傳言:他們之間出現了第四者,穆乃遺,這才是讓王妃守身如玉的始作俑者!
台上康王妃忽地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弧,今晚的收獲,不少。
鍾逸軒翩然轉身往台下走去,嘴角隱隱浮起一絲似有似無的複雜笑弧。
人群中的穆乃遺似是最為複雜的,他擰緊眉頭稍作沉思,便抽身獨去。
還有一人,百裏辰,此人笑得狡黠。他身後的充王黨成員們,同樣笑得陰損。
百裏騅把木晨兒抱上馬車,扯下鍾逸軒的衣服擱在一邊,再把自己外衣披在她身上小聲責備:“早就該帶你離開了,實在不能讓你胡鬧了。”
“嗯……”木晨兒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低喃。
百裏騅輕輕挑開她肩上的衣服,看著她雪膚上的紅點,深邃的眸光變得複雜。他的指尖輕按在她的守宮砂上,經此一鬧,明天關於她的謠言會有多難聽?
他垂下眼眸,卻見這人兒巴巴的看著自己。他勾起一抹淡笑,輕撫著她縈繞醉紅的臉龐,抱歉道:“晨兒,讓你受委屈了。”
“呃……”木晨兒打了一個嗝,咧起嘴角笑笑道,“比賽開始了沒?”
百裏騅撫了撫她的腦袋,微笑道:“沒有比賽,回府了。”
“為什麼?”木晨兒瞪大眼睛,推開他的手,從他懷裏掙紮開來,跌倒在搖晃的馬車裏頭,張望尋找問道,“鍾逸軒呢?鍾逸軒躲哪裏去呢?我要跟他下棋!”
百裏騅憋著怒氣沉沉道:“這裏沒有鍾逸軒。起來!”
說著,他伸手把她揪起來。
“哎呀……”木晨兒不爽地推開他的手,跌坐到他的對麵,她指了指他道,“你等著……讓我打敗了鍾逸軒……再輪到你……”
她一個轉身,幾乎把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叫:“鍾逸軒!表哥!你這小偷大盜在哪裏?趕緊滾出來跟我下棋!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晨兒,危險!趕緊回來!”百裏騅費了九牛二虎才把她拉了回來。
“百裏馬,你好煩!”木晨兒不爽把他推落座位上。
百裏騅沉了沉氣,忍無可忍道:“本王不叫百裏馬!我叫千裏騅!不!百裏馬!不!百裏騅!”
“嗬嗬……”坐在對麵的木晨兒捂著嘴巴,樂得像隻老鼠一樣大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百裏馬……”
百裏騅冷冷白了她一眼,再一手把她扯到身邊,讓她安安分分地坐著冷聲警告:“坐穩了,再敢亂動,把你扔下去,摔死你。”
木晨兒滿臉委屈地扁起嘴巴。
百裏騅看了看她慍悶的嘴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歡喜問道:“怎的,生氣呢?”
木晨兒微咬下唇,緊接著哽咽了兩下。
百裏騅一下子急了,忙揉揉她的臉說:“怎麼哭呢?開玩笑而已,我才舍不得把你扔下去。”
木晨兒抽噎了幾下,撲進他懷裏哭泣:“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百裏騅輕拍她的後背溫聲道:“好好好,我們馬上回家了。”
“我想見爸爸媽媽……這裏的人好壞……好壞……都欺負我……”木晨兒抓著他的衣服一邊抽噎,一邊喃喃哭泣,“百裏騅好壞……鍾逸軒好壞……王爺好壞……王妃好壞……人人都好壞……我好怕……好怕……他們都欺負我這個外來人……”
百裏騅抹了抹她的淚,疼惜道:“誰說你是外來人了?莫怕,以後對你好好的,不欺負你了。”
木晨兒搖搖頭,靠著他的肩膀喃喃道:“你撒謊……你要娶姐姐……不準對我好……不準……我不要當小三……不要……”
百裏騅皺了皺眉頭,扶穩她問:“你在嘀咕些什麼?”
木晨兒打了一個嗝,再仰起頭,衝他狡黠一笑,神秘兮兮看著他說道:“噓……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好不好?”
“秘密?”百裏騅納悶地撅起眉頭,再戲謔問,“你偷了我兩個銅板?”
“誰偷你兩個銅板了?”木晨兒擰緊眉心不爽瞪了他一眼。
百裏騅忽地一笑,輕點她的鼻尖戲謔笑問:“那你還有什麼秘密?”
木晨兒攀著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是,木晨兒。”
“……”百裏騅微微吃了一驚,把她扶到身邊坐下說,“晨兒,你醉了,這話不可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