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麵具人剛離開不久,當他再次來到城主府門前時,門引竟未通傳,便直接引著他向城主的書房而去。
進了書房,但見城主一人端坐於紅橡木書桌後伏案練字,一臉的氣定神閑,麵具人去而複返他竟未見半點驚疑,甚至未抬頭看他一眼。
事情看似與城主有關,可畢竟隻是他們的猜測,並無十足把握,所以麵具人此刻雖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沉住氣。而且若小洛真在城主手裏,在弄清形勢之前他也不能輕舉妄動,畢竟即便自己不怕,也要顧及著小洛的安危。他一邊不動聲色地靜靜看著城主揮毫、一邊察言觀色的試圖猜度他的心思。
城主終於抬起頭,看向立在廳堂中央靜靜看他練字的麵具人,麵上掛著他一貫溫和的淺笑,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所為何事呀?”
當與城主視線相接的瞬間,麵具人不漏痕跡的垂下眼瞼,看似謙恭地施然一禮,實則是他不想與城主對視,他總感覺那雙深邃的眼睛可以直透人的心底。
在弄清城主的心意前,麵具人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慌。“屬下無能,城主將小洛交給我,要我好生調教,現在人卻不知去向。確是屬下疏忽,也是沒有料到在咱們的地方,竟然有人膽敢綁架她!”說完麵具人微微昂首,偷眼觀察他聽後的反映。
“哦!”城主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而後俯身繼續在紙上寫著,似乎對麵具人的話毫不感興趣。沉靜的房間裏,筆墨劃過紙張的聲音都格外清晰,時間如水緩緩淌過,卻澆不滅麵具人心中的焦灼,他一次又一次地強壓下因著急而湧上來的火氣。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欲出口質問,城主卻在他之前開了口。
城主手未停眼未抬,不急不緩道:“副城主為小洛姑娘的失蹤很著急吧!”
他突然如此問,似乎在意的並不是小洛的下落,到讓本來心急如焚的麵具人不敢輕易開口詢問。麵具人回想自己自進門,一直小心地掩飾自己的心意,他不明白自己哪裏露了馬腳,所以試探著反問:“城主為何這麼說?”
“嗬!”城主輕笑一聲,雖然聲音很輕很溫和,卻透著一股嘲諷的寒意,“因為……!”他將筆輕輕擱在玉鎮紙上,起身款款向麵具人走來。
麵具人瞅著緩緩走近的城主,即便如此了解,還是很難想象這樣風雅卓約的人,其實卻有著一顆最冷酷殘忍的心,小洛落到他手裏才是他最擔心的。
“你向來謹慎冷靜,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這正是我欣賞需要你的原因。”城主說完頓了一下,一收臉上溫和的笑容,寒著臉別有深意地望著麵具人,“真沒見過你如此失態過,來見我竟然連麵具都忘記摘下來,心裏該是怎樣的心急如焚呀!”
麵具人心中一顫,不自覺摸上自己的臉,碰到了堅硬的麵具,他不由地露出了一絲苦笑,枉費一番苦心掩飾,原來一進門自己就漏了心思,真正應了老話:關心則亂!他一邊摘下麵具,一邊故作平靜道:“整日帶著這東西,時間久了成了習慣,所以一時忘記了,城主莫怪!”
“忘記!”城主嘴角微挑,接過麵具人手中金屬的麵具,麵具上還帶著外麵空氣中的高溫,嗤笑道,“這麼熱的天氣,你帶著這個竟然不會覺得難受,還成了‘習慣’!”他望著副城主那張青春精致的俊臉,“那人呢……?人相處久了,會不會也成為習慣?”
麵具人臉上的肌肉繃得越來越近,“城主指的是誰?”
城主將手裏的麵具猛地扔向麵具人胸前,突地寒了臉,眼裏寫滿了‘你明知故問’,冷冷地說:“別以為我人沒在島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又是在浴室偷歡,又是相伴著逛街,這就是你為了訓練她成為我們最有力的武器所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