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到任何回信的金進反而心緒慢慢平靜下來,他想是自己多慮了,小洛母女在他們來之前兩三日就離開了若水鎮,沒道理會被他們抓到。
這一日金進決定再最後上山一次,若是再沒有任何動靜就可以認定小洛母女平安了,他就沒必要挺著肥碩的身軀跋山涉水的受這份苦了。他來到山上將食盒交給守門的武士,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座簡陋的房子,想象著小洛母女曾經生活在這兒的情景便轉身離開,也許此生再也見不到那個堅強又可憐的孩子了,默默祝福他們母女不要被抓到,能在某處平靜安全的生活下去。
誰知金進走出沒多遠,身後有人叫他,“金掌櫃,金掌櫃!等一下……”金進聞聲轉身,見先前接他食盒的武士,邊向他招手邊跑過來。
“哎,哎!沒走呢!”金進嘴裏應著向武士迎過去,待走到近前他忙收起一臉的憂慮,陪笑道:“爺!有何吩咐?”
“勞煩金掌櫃跟我走一趟,我們夫人要見你。”武士做了個請的手勢,回身先前引路。
金進未料到這夥人的主人,那位一直未曾露麵的夫人會突然要見他,心裏想著:她為什麼要見我,難道是哪裏漏了馬腳讓她對我起了疑心,如果是這樣那我此去豈不是凶多吉少呀。他躊躇著不肯前進,頭前領路的武士有些急,不耐煩道:“愣著幹嘛呢,還不快走呀!”
“我,我!”金進結巴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我有些事,待吩咐夥計兩句,讓他先回去幫我料理著。”說著金進招手示意一旁的夥計讓他到跟前來。
“不必了,”武士卻搶先截住了金進未出口的話頭,“讓他在這兒等著吧,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金進無奈隻得朝夥計點點頭,跟在武士身後向籬笆小院走去。他緊趕兩步追上了頭前領路的武士,戰戰兢兢地問:“爺可知道夫人要見小人有什麼事嗎?”
因連日來多次接觸,加上金進圓滑世故懂得投其所好,總是不露痕跡的偷偷給這人點好處,武士與他已有些交情,所以回頭輕蔑地瞟了一眼金進,揶揄道:“瞧你那點出息,至於嚇成那樣嗎。放心不是抓你去嚴刑逼供,隻是有些事要親自拜托你。”雖然這話說的玩笑,卻恰恰中了金進的心事,他重重地舒了口氣,偷偷回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夥計,隻見夥計正站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望著他,原來連身旁的人也感到了事情的蹊蹺。
對武士的話半信半疑的金進憂思忡忡地隨著他走進小洛的家,與小洛相識六年這是金進第一次走進她的家,這裏比他想象中還要簡陋,木板拚湊的牆壁偶有大大小小的縫隙,大的用和著葦槁的泥巴糊著,小的透進外麵明媚的陽光,牆上掛著狩獵用的柴刀弓箭,都比尋常的狩獵工具小一號,望著這些工具讓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遇見小洛時的情景,不禁鼻頭有些泛酸。
“人來了?”裏間屋裏一個柔弱的女聲問,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是。”武士低聲回道,縱是隔著門簾裏麵的人根本看不到外麵,武士依舊低著頭表情甚為恭敬。
“你是誰呀?”
金進愣了一下,抬眼見武士正看他,旋即明白這是在問他,立刻回道:“我……,小人是若水鎮吉祥飯莊的掌櫃的金進。”
裏麵靜默了一會兒才又問道:“店裏沒有夥計麼?怎麼掌櫃的親自來送飯?”
金進暗暗掂量著這句問話的深意,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可疑,“因為這裏是邊遠小鎮,鮮見班公子這般的貴客,小人怕夥計憊懶怠慢了貴客交代的差事,所以這幾日一直陪著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