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呆住了。
四目相對,久久凝望,時間,似乎也停止了。
桌上的鈴聲第二次再想起來的時候,似乎驚醒了他,隻見他像見到鬼似的,推開我,跌跌撞撞站起來。一邊還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他警惕什麼?在怕什麼?
他幹澀著嗓子說,“染笙,那個……時間不早了,我上班去了。”
我來不及發愣,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之前,上前一步,直逼到一航的麵前,我的身高隻到他下巴,我微微抬頭,盯著他的眼睛。
他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我又逼進一步,終於,他被我逼到了窗口,背抵著窗台。他側過頭,看著窗外,一眼也不肯看我。
我也不知哪裏生出的勇氣,問他,“一航,我喜歡你,你呢?你喜不喜歡我,不是那種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就像剛才這樣,我們可以擁抱,可以親吻……”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的心髒跳得砰砰直響,我的指尖緊張到發涼。
他終於開口,隻是仍舊沒有看我。他說,“染笙,我對你,沒有那種意義上的喜歡。”
我幹澀著嗓子,問道,“一點都沒有嗎?……一點點,一點點呢?”
“沒有。”終於,他轉過臉,我看到他一臉平靜,平時我愛極了他永遠溫雅淡定的表情,此時隻想狠狠地撕破他這表情。
他居然試圖安慰我,說,“染笙,你還小,這隻是你的錯覺,不是真的。”
錯覺?!我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剛想吼回去,一抬頭居然看到他眼中慢慢浮起一層憐憫。他可憐我?我一呆,眼淚就簌簌而下。
他歎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層憐憫更加明顯,他低低道,“染笙……對不起……”
對不起?嗬嗬……好個標準答案。可是,我不信,我不信!如果不喜歡我,他對我那麼好幹什麼?如果不喜歡我,他不是應該憤怒嗎?他慌什麼?如果不喜歡我,我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我再笨,我再傻,我也是個女的,有的地方不會弄錯的。
我拿袖子狠狠地擦幹眼淚,近乎低聲下氣地對他說,“一航,你好好想想,想一想再回答我好不好?不要那麼快否定。”
一航愣了片刻,然後,看著我,慢慢說到,“染笙,對不起……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一直都一樣,我們認識十多年了,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是那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從前這樣,以後,也是這樣。所以,染笙,對不起。”
“我不信,不信。”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重複又重複的這一句話。
一航繞開我,回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按了幾下,調出通話記錄給我看。
我看一眼,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隻眼淚如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地流——那一頁的通話記錄上,十之七八都是一個人的名字——李箏。
我突然想起來,好幾次我晚上和一航共用書房的時候,他會突然接到電話,然後他會走到外麵去接,總是要過很久,他才回來。有時我問他,他就會說,“一個朋友的電話。”
那些是不是李箏打的呢?
不是分手了嗎?
不是過去好多年了嗎?
李箏不是在美國嗎?
她回來做什麼?我莫名其妙的對那個女人有一種敵意,雖然她美,雖然她好,可是我就是從來不喜歡。
原來我種行為這就是吃醋。
“染笙,”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說,“不許哭。”
什麼都是原來的樣子,太陽似昨天一樣的好,花也從來沒有凋謝過,一航看著我的時候,他的瞳孔裏隻照出我的影子。
明天一樣會有太陽,明天一樣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