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起碼我現在認為值得。我想要更強大的力量,足以保護他們的力量,所以,我能請求你,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請求你幫助我麼?”
難得一見的真摯寫滿了曹丕的麵容,林家仁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很難拒絕:“說真的,我並不想卷入你們的爭鬥,不是我怕死或是其他,這麼多天來你也該知道我的性子了,我不想被束縛……”
“那……”曹丕有些失落,他就知道隻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又怎會打得動對方的心,來為自己做這有些肮髒的事情?而正也是這幾天的相交,他明白對方是一個視名利錢財如無物、隻為自己道義和理想驅策的義士(待考),前些天的聚會中為他站出來打抱不平也正是基於此。
所以他才想用“動之以情”和“曉之以理”的方式來打動對方,卻沒想到……
“三點,我就簡要地說明一下好了。”
林家仁他同意了?
“第一,謙恭克己,禮賢下士,最重要的是要孝順,無論是對令尊令堂,還是丞相別的姬妾;第二,友愛兄弟,無論背地裏你們相互之間做了什麼,在外人麵前你都要拿捏好兄長的風範,甚至在他們犯了錯惹了麻煩之後,主動出現為他們善後;至於才能所不及之處,務必以其他方麵來補足,例如寫詩不行,你就雞鳴起早勤加練習,即使進步很小,我想英明如丞相也會看得到。”
這人啊,最好不要去跟別人相比較,要比就跟自己比,比昨天的自己,比前天的自己,是否有區別,是進步了?是退步了?
以此激勵自己,不是更好麼?
曹丕聽完,連連點頭稱是,林家仁說的很對,父親選擇的繼承人,不一定要是能力最強的那個,而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可如何評判這個適合,也是他老人家說了算的,那麼討好他就成為了最好的辦法。而討好他的方式也有很多種,或者文治武功特別出色讓他深愛其才能,或者就像林家仁說的一樣,盡孝足矣。
就曹操當年掛孝伐徐的舉動(不管真實意圖是什麼)來看,他無疑是在向天下人表達一個這樣的意思:我曹操相當看重孝道。
唯才是舉(不顧德行)的政策是一方麵,內裏看重的核心優勢另一說了,而且人一旦老了又怎麼可能不希望兒女孝順自己?
豁然開朗,句句要害。
曹丕有些驚呆了,而其實林家仁隻不過是將曆史上曹丕成功的因素拿了過來,沾了“先知”的光而已。
“欺世盜名者,真可恥可恨也。”
林家仁如是自嘲著,那啥,開掛萬歲!
對了,他還知道更多關於對方的信息,比如曹丕是個短命鬼,隻當了七年皇帝就翹辮子了。哦還有就是,他繼位的兒子也是個短命鬼,雖然在位時間差不多是其兩倍,可活的年紀卻還比他還短了五年。
皇位終究是篡奪過來的,活不長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就像是他們之後的那個王朝一樣,晉朝也是“禪讓”,然後西晉就存活了短短五十年,其間各種動亂,各種風雨飄搖,從八王之亂開始,到五胡亂華的屠殺,再到北方十六國成型的局麵,司馬家敗的好一手人品自不必說了。
直到進入了園子,聽說曹操過會兒要出現了,曹丕才從一直以來的發呆神情中回過神來,開啟了他新想到的表演模式——支開了仆人,自個兒做起端茶遞水甚至是暖坐的事情來。
林家仁在一旁斜眼盯了他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說道:“子桓你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自然點就好了!對了,你猜令尊會不會以為你在伺機下毒什麼的?”
“林先生?!不要開這種玩笑了?我怎會又怎敢如此?”
“那你就別亂動,該誰做的事情就讓誰去做好了,咱們隻需要靜靜地等著令尊和令弟們過來就好了。還有啊,一會兒你別太做作了,適度啊要記得適度!丞相可是個精明的人,你太刻意了反倒會引起他的反感呢!”
“……我知道了。”
像個小學生剛被老師教訓完似的,曹丕耷拉著腦袋又回到了林家仁旁邊坐下,後者正捧著一盞茶,細細品茗,輕鬆愜意得很。
“來,學著我喝茶,別到處亂盯,那周圍很有可能有眼線,喂喂,我說你平時也不是這樣局促不安的啊。”
林家仁像是在教小孩子功課一般,手把手地教對方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