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旋即鬆懈下來的時候,一支袖箭從玲的右手袖子裏飛了出來,周泰措手不及勉強躲避,卻還是被命中了肩頭,“好家夥,你又使詐!”狠狠地拔出袖箭轉頭盯向了玲,他忽然愣住了——對方竟然已是箭在弦上。
說不出的驚訝寫在了他的臉上,周泰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離弦的利箭扯動著周圍的空氣,刹那間綿延無限,從那頭到這頭。
“不行,太快了,沒辦法擋開或是躲開了!”
新月如鉤,鉤出點點紛飛,血液的紛飛。
人在危急關頭都會有超乎想象的舉動,周泰正是這麼一個人。憑借超常的馬術,他讓胯下的馬兒揚起了前蹄,高度的落差正好避開了要害,利箭應該是刺入了胸口,周泰試著拔出來,可正像玲之前的遭遇一般,怎麼拔也拔不出來。並不是此箭的力量太大太過深入,而是卡住了,在肋骨那裏卡主了。
還真是諷刺啊,等待周泰將惱人的箭矢尾部砍掉的時候,玲的長劍也隨之而至。
“你的毛病啊,就是不看人。”玲的聲音從旁響起,帶些戲謔,也帶些失望。
“別看不起我!”周泰叫囂著。
左手的鐵鞭呼嘯著擊打了過來,玲立即變刺為上挑,卻是輕易地避開了鐵鞭,順帶還在對方的右手臂上挑出了一道傷口:“沒用的,你太笨拙了!我可是不會讓你的哦!”說著,玲又變換了進攻的方式,自上而下將長劍劈了下去。
“可惡!”
左手使鞭並非他的擅長,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技巧都會差上一截,而玲每次進攻又特別注意封鎖他的右手,他始終都無法將鐵鞭遞過去。
“娘的!她好快!”由於受傷的影響,周泰並沒能發揮出全部的能力,在周圍人看來他簡直就是在被戲耍,不過……
“砰”地一聲,玲忽然被轟離了馬背,在空中飛了一米多,卻也腳踏實地落到了地上。
“喲,這麼快就學會使詐了?故意賣個破綻出來讓我進攻,可惜啊你傷不到我!”玲微微一笑:“忘記說了,馬術可不是我的強項,比起來的話,我更加喜歡步戰。”
話猶未已,周泰攻至,看來他也學會了玲的“不打招呼就進攻”,可惜這招是玲的招牌技能,怎麼會沒有防備?
兩人激戰正酣,而林家仁也趁此機會在外圍指揮士兵突破了沒有周泰領軍的敵人,並且漸漸地向中心靠攏。
察覺到此事的周泰不禁糾結了:這一時半會也拿不下對方,再打下去可能就要耽誤事了,雖說自己率領的是敢死隊,但也並非是來送死的,既然任務已完成,那就沒必要繼續留下來了,接下來照著都督的計策行事好了。
與玲拉開距離也不是什麼難事,經由剛才的對陣周泰也已發現,對方的近身攻擊往往都帶有一定的後撤,這也就是自己老是打不中對方的原因,同時也是自己可以與她之間出現空隙的時機。
“全軍,撤退!不惜馬力的給我繞著城走!”
逮準機會的周泰,立刻沒入了接到暗號而來的護衛之中,同時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給我追!”
得知了敢死隊隊長是周泰之後,林家仁怎肯放過這樣的護衛型猛將?立即示意所有人務必活捉周泰,重重有賞。
“大人,他們好像是貼著城牆走的!”
“貼著城牆?這是要鬧哪樣?糟了,那邊是東城門的方向,還有很多百姓在啊!”他喵的,想用百姓當擋箭牌?
不到一百的騎兵隊在前頭跑,一百多人的騎兵隊在後邊追,雙方散亂的隊伍相比,林家仁他們更像是逃難的,噪聲就沒停止過,無論是城中還是城外,不過預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反而是東城門緊閉,沒有百姓出逃人山人海,隻有忽然停下來的周泰。
他要做什麼?
林家仁死死地盯著冒頭的那員將領,他正身處手臂指著城牆之上,似乎臉還轉了過來對著他們。然後城上的箭雨無差別地落在了一前一後兩支部隊之上,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不知何故地帶了盾,而林家仁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舉盾,速速舉盾。”盾他們也有,隻是舉起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被擊落於馬下。
“可惡,他這是挑釁城牆借刀殺人啊!”
箭雨漸漸變得零星了,看來到了他們裝填彈藥的時間,周泰也趁此機會領著士兵們離開了。
“別追了,咱們人不多,他們去了北邊的隊伍還沒有音訊,天知道在哪裏埋伏著!收拾傷員,咱們從南門進城!”他喵的,還好自己多留了個心眼讓人把南門占住了,否則今天也別想進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