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臧布泰走過去握住了沈若怡的手說道,“我一定會促成西夏與龍止國的和親,然後將你和孩子換回來!”
沈若怡抽出了自己的手,繼續疊衣裳,答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然我是不會與端木玦打賭的!”
沈若怡的眼睛並不去她這一生經曆了看臧布泰,手上的動作卻是愈發的顫抖,臧布泰亦是發覺,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沈若怡很少哭,她這一生經曆了太多的坎坷,幼年之時父母雙亡成了孤兒,好不容易有了師父收養自己,是她為掌上明珠,可是師父也在她年少時過世了,自己愛上了一個男子,願意為他付出生命,可是這個男子竟然不愛自己分毫,而真心待她的男子,去又要天人相隔,一切都是命,沈若怡如此的歸納,從來她都不相信命運的,因為她混跡於江湖就是與天爭命,可是現在她卻是相信了!
“你放心吧,我和孩子留在龍止國不會受委屈的,這裏有慕容霓裳,我手裏有她的把柄,所以她一定會善待我,你不必掛念!”沈若怡第一次如此安靜的躲在臧布泰的懷中。
“記得,我會來接你和孩子!”
“當然記得!而且一定會記得!”沈若怡緊緊地擁住了臧布泰,仰頭吻了下他的唇,他的眉眼,他的心口處,“再看我一眼,一定要記住,我的樣子!”
臧布泰總覺得沈若怡有哪些反常的地方,可是也不知道她想什麼,難道是害怕自己辜負了她和孩子,所以他才一遍又一遍的承諾,讓她心中的恐慌減少。
“記住了嗎?”沈若怡抓著他的衣襟問道。
臧布泰抬起手,他的手心因為總是握著兵器,所以虎口、指腹都是厚厚的、盈盈的繭子,撫上沈若怡的臉,一寸寸的挪移,點頭說道:“記住了,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不像我們是棕色的,你的唇是淺粉色的,而且很少擦口脂,你的眉毛不像一般女子那樣的纖細,還需要描畫,而是自來就那樣的濃密,還有你的眼睛下方,有一粒淺淺的痣,不像中原的皇後那般明顯,她的像小星星,而你的像雲遮住了星星!”
聽著他一點一點的描述,一點一點的將吻落在她的臉上,沈若怡笑了笑,捧著臧布泰的臉隻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那你記住我了嗎?”臧布泰被吻了之後心情不錯的問道。
“哇……!”孩子突然間大哭了起來,一雙小手在搖籃裏來回的揮動,沈若怡和臧布泰趕忙的走了過去,沈若怡將孩子抱了起來,輕輕地撫著他的背喃喃的哄道:“乖哦,不哭了!乖乖的!娘親在!”沈若怡每次這樣哄著孩子,臧布泰都覺得如此的安心,倚在一邊看著兩個人,嘴角帶著笑意,一想到明天開始就要和他們娘倆分別,心中萬分的不舍得。
沈若怡背過去不看臧布泰,臉上的神色終究是傷心地,“自己記住了他麼?”沈若怡終究是沒有回答。
……
沈若怡帶著孩子入宮後,臧布泰便可以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在龍止國五百禦林軍的護送下策馬西北,回到西夏去,很顯然臧布泰的回歸意味著舒呼蘭公主一黨將受到內外的夾擊,李成浩成為他們手中爭奪的籌碼,畢竟李成浩才是西夏名正言順的皇帝,皇室的宣統,傳位的遺照,隻有得到李成浩的禪位,才能夠不被認作亂臣賊子。
慕容霓裳親自接見了沈若怡,並帶著她去了景福宮後花園的一所樓閣中,慕容霓裳選擇芮英閣不僅因為芮英閣風景好,幽靜安逸,還因為芮英閣挨著萃賞樓,蘇梅雨住的地方,向後繞過假山再行幾十步就是柳惠妃的清寧宮,沈若怡住在這裏,無意可以得到有效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都將在慕容霓裳的注意裏。
沈若怡在慕容霓裳的眼中是個不一般的女子,一個能夠闖蕩江湖成為漕幫大姐的人物,首先武藝超群,而且能夠博得臧布泰這樣男子的心,恐怕也是內在非同凡響,這樣的女子就算是身為人質,也要小心的看管,首先是不能讓她接觸大臣,這也是為何最後選擇將她留在後宮裏的第二個原因。
“不知道這裏安排的可是和你的心思?”慕容霓裳引見沈若怡進了芮英閣。
沈若怡看了看四周,隻見陳設精致,倒是不慎奢侈,有幾分溫馨,而且床邊還放置了一張嬰兒用的搖籃,想必是特地為孩子準備的,“一切都已經夠好了,多謝皇後照顧!”不失禮數的盈盈一拜。
慕容霓裳看著她孤兒寡母的樣子,不禁有些感慨的問道:“為了一個男子真的值得嗎?也沒有想過,一旦臧布泰回到西夏,皇位唾手可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又能怎樣,當年的劉邦為了活命,就不顧自己父母的死活,男子向來是無情無義的,薄情寡義的,尤其是手握權力的男子!”
“皇後如今還在勸什麼?我不是已經站在這裏了嗎?”
“我不是在勸你!”慕容霓裳說道:“是為你不值得!恐怕隻有等到他為了皇位背叛你的那一天,你就會後悔了,不過也一切都晚了!他沒了你,可以另立皇後,沒了兒子可以與其他女子再生,可是西夏國的皇帝隻有一個,”臧布泰野心之大,你可能肯定?
“所以你才不去依附任何男子?”沈若怡轉身問道,“你時刻將權力抓在手裏,就是為了不經受背叛?”
“對!想不被男子傷害,就要不依賴!當你經曆過我也經曆過的事情,你就會了解了!”不僅是慕容霓裳不相信臧布泰會放棄皇位,想必沒有人會相信,當然所有人都認為,沈若怡的下場隻有一個,那便是被拋棄,成為一顆無用的廢子,生死都靠別人來決定。
孩子又開始哭鬧了,沈若怡輕輕地哄著他始終沒再說話,反駁也好,肯定也好,就像是一個執拗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死守著臧布泰給她的承諾,所有人都在否認,隻有她如此痛苦的守候,可是她真的是在等待著臧布泰帶她回西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