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棠抬起修長的腿,踢了踢她,“真的不起來?”
“……”
下一秒,一道豎踢,朝著毛函妮頭頂,準備落下——
毛函妮仿佛是準備享受痛苦般地,慢慢閉上眸。
一道眼淚沿著她眼角慢慢滑落,流在幹裂的嘴唇上,除了認命,還是認命。
可是,曲海棠這一腳,並沒有落下。
冗長的安靜。
毛函妮都沒有等到那該有的痛苦,或許是痛得麻痹了,她有點詫異,“你……”
曲海棠蹲下身,精致的美眸盯著她,“起來吧。我扶你。”
“……”
毛函妮怔了怔。
“記住,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像我這樣扶你一把。”
“……”毛函妮僵硬,落在泥地上的指尖顫動。
“如果你再不起來,我就失去耐心了。然後呢,我就打算叫那個黑人大哥回來,他折磨人的方式似乎很特殊呢。”
曲海棠壞壞地威脅。
並且,對她伸出了手。
毛函妮看著曲海棠那雙藕白沒有一點傷口的美麗纖手,不禁眼眸流轉著一抹震驚,然後,將自己的手給她。
當曲海棠剛準備握住的時候。
毛函妮的指尖又縮了回去,“我手上都是血……”
曲海棠勾唇,然後一把握住她的手,站起來:“腿沒被那群混蛋廢了吧,能起來麼?”
毛函妮心悸一顫,“可以……”
慢慢地,她有點扭曲的膝蓋,弓起,也隨著曲海棠的幫助,毛函妮成功站起來。
被曲海棠扶到了鐵床坐下。
這是毛函妮第一次觸碰到床,她的手摸到那有點溫暖的棉被,眼眸濕潤。
曲海棠發現她的異常,“怎麼了?別告訴我,你沒見過床。”
是一句非常調侃的口吻。
毛函妮閉上眼睛,眼淚沿著黑睫流個不停,“我從來都沒有睡過這裏的床。”
“……”
這次,輪到曲海棠震驚。
“你,沒睡過這裏的鐵床?”
“自從我被關進這裏以後,天天都有人過來折磨我,他們……他們不讓我睡在床上。”
“……”曲海棠蹙了蹙眉,最終道,“你進來多久?”
“一個月。”
也就是說,一個月,都沒有睡在床上?
囚犯,也有囚房的生活。
這樣的話,豈不是連囚犯都不如?
“那你每天晚上睡在哪裏?”
“就睡在你剛才看見的那個地方……”
一動不動。
一個月。
然後每天都有人把她當狗一樣在養,給她喂食,在她快要渴死的時候,給她送一盆拿狗盆裝的水。
這種感覺,讓毛函妮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曲海棠的目光忽然有點怔然,紅唇抬開:“那你現在,可以睡了。”
“……”毛函妮抬起眸,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溫柔,最終,垂首:“謝謝你,海棠小姐。”
剛才,聽見那群人都這麼稱呼她。
毛函妮是個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人,隻不過太老實,特別容易被欺負。
曲海棠嗤笑,“不用謝我,我也是囚犯,跟你差不多一樣是個半吊子。”
“可是,你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囚犯。”
毛函妮說出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