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海棠不禁挑了挑眉毛，“不像嗎？”
說著，從自己黑色囚服的小口袋裏，拿出一麵化妝小鏡子，精致的寶石蝴蝶勾勒描邊。
看起來非常珍貴和值錢的樣子！
毛函妮一怔，嘴巴張的死大，根本說不出話來，“完全不像……”
是的，完全不像！！
他們這些囚犯，不管是有再大的關係背景，身上都是不允許攜帶任何東西，包括這種鏡子。
這裏跟普通的監獄不一樣。
設施跟要求方麵也比其他地方嚴格……或者說是，殘酷。
殘酷，到沒有人性。
曲海棠撥了撥自己栗色的劉海，“不論你身處何方，變成什麼樣的角色，高傲始終都長在骨子裏，燒了還有一把灰。”
“……”
“你要成長，絕處也能縫生；你要墮落，神仙也救不了。”她紅唇一勾，眼眸盡是妖豔：“所以，看不起的沒有別人，隻有你自己而已。”
毛函妮被曲海棠的這一番話震驚到無與倫比。
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人跟她說話這種話！
因為，就算是自己的小時候，她的媽媽也是教導她：【妮子，能忍就忍，忍不過就躲。千萬不要在外麵得罪什麼人……要做一個善良的人，保持一顆初心。】
她從小，便也是接受這樣的理論。
而曲海棠，卻對她說，高傲長在骨子裏，燒了還有一把灰！
曲海棠聽見她半天不說話：“怎麼了，是我太美了？”
“……”毛函妮無言，確實，她真的很美。
而且，美的讓人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個美麗，指的並不是表麵……
曲海棠放下自己手中的化妝鏡，淡淡瞥了毛函妮一眼，“要不要照照？”
她看著她的模樣，一臉不悅。
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毛函妮幹澀的唇張開，恐懼，“可、可以嗎？”
她說話都結巴。
曲海棠譏笑地搖頭，隨後坐在她身邊，“諾，給你。”
毛函妮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了，我手上都是血，會弄髒你的……鏡子。”
話還沒有說完，曲海棠就已經將鏡子塞到她手上：“那有什麼，弄髒了就再洗。”
隻是一個鏡子而已。
毛函妮的雙手有些顫抖，“謝謝你……”
“……”
曲海棠琥珀色的眸光掠過一絲異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謝謝。
以往的那群人，都是見她，恐懼的恨不得閃躲。
她孤傲的，沒有朋友。
當毛函妮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時，猛然尖叫了一聲，“啊啊啊啊……”
“鬼叫什麼？”
曲海棠冷冷打斷。
“這，這是我嗎……”
毛函妮顫抖地握著鏡子。
蝴蝶勾勒的藍寶石金鏡中，映射著一個女人滿是淤血的臉廓，鼻青臉腫，就連睫毛都全部沾黏在了一塊兒。
她的右眼，甚至有點睜不開眼睛。
迷糊地像隻可憐並且又身患重傷的小貓咪。
可憐小貓咪！
曲海棠毒舌，“不是你，能是我？”
“我……”
她淡漠，“很驚訝？”
“我以……我以前，不是這樣。”毛函妮結巴，對自己現在的模樣非常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