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胡阿牛已將那擒拿手練得爐火純青，配上他的無憂步法，唐病若不使出全力，竟也難以勝他。
閑來無事，唐病陪著胡阿牛又演練一番，今次卻發現他竟心不在焉，明明該上前鎖住對方小臂，卻轉身後退，將後背留給對方。
唐病收招停住，皺眉道：“阿牛，有何心事？”胡阿牛搖了搖頭，卻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隻伸手將衣角捋平。
唐病道：“這衣服，可是醜姑縫製的？你在擔心她？”
胡阿牛心中煩亂，低頭不語。
唐病抬眼望向窗外，道：“明日事若不成，我們便要亡命天涯，你可要想清楚。若是為了醜姑好，你也要集中精神，爭取入圍。”說完推門走出屋外，回頭又道：“明日一早我來叫你，一起去參加燈會。”
胡阿牛一直等到半夜，也未見醜姑前來，心中愈發地煩亂，伸手推門，想去醜姑處查看一番。突然窗戶外邊傳來一聲輕響。
胡阿牛一驚，深夜有人造訪，也不知是敵是友，反手熄滅燈燭，隱身窗後向外偷瞧。院裏銀輝傾灑，不遠處有個灰衣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胡阿牛一驚，登時認出，這身影正是當日在青牛鎮暗中給他和花輕雨留刀寄箋之人。這人是誰，怎麼來到了這裏？胡阿牛怕驚動旁人，輕手輕腳地走出屋去。
灰衣人竟似腦後生眼，見胡阿牛出屋，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胡阿牛展開大步追趕，卻總無法拉近兩人的距離。
灰衣人一路向前，走出村子，來到附近的一座密林裏。有竹村為鹽幫總舵所在，守衛嚴密，蚊蠅難越。灰衣人似乎對這裏極為熟悉，一路竟能避開所有的守衛，不被人所發現。灰衣人將身子隱在竹林中，月光下，也隻見一片斑駁，看不清麵貌。遠遠地，灰衣人便喝住胡阿牛，不讓他近前。
胡阿牛鬥著膽子問了一聲：“你是誰？”
灰衣人開口道：“上善若水！”聲音冰冷清脆，有如天上的圓月。
胡阿牛不由重複道：“上善若水？你到底是誰？為何引我來此？”
灰衣人不答反問：“你可知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出自《道德經》，胡阿牛倒是知道的。小時他被胡英雄逼著讀書，這道德經也是必背的書目，不覺接到：“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灰衣人聲音中露出一絲欣喜：“妙極！你可會寫？”胡阿牛心裏感到奇怪，這灰衣人半夜引自己到此，竟為了考較自己默書？心中有氣，大聲道：“會又如何，不會又如何？夜已深，前輩若無其它吩咐，晚輩要回去休息了。”
灰衣人一陣輕笑，道：“記住！聯五擊六！”說完隻見竹葉輕微擺動，再無聲息。
胡阿牛知灰衣人已離去，但卻留下數不盡的謎團。心裏默念著聯五擊****個字，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它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