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虺(2 / 3)

老者也不謙讓,便坐在那裏受了他幾拜。接著老者挑起掛著碧眼金蟾的竹竿,衝著咕咕鳴叫的金蟾道:“乖兒子莫叫,咱這就找你二哥去。”

花輕雨瞧著玩心忽起,小兒子是隻青蛙,他的二哥更不知是何物,一時也忘了身上的傷痛,叫著胡阿牛跟上去瞧瞧。

胡阿牛背著花輕雨跟在老者身後,老者見了也不製止,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頭向前走去。

穿林繞樹,涉水越溪,行不多久,三人便來到一片竹林前。這裏的竹子好生茂密,遮天蔽月,每一根都足有碗口粗細。

老者到竹林當中找了塊空地坐下,將竹竿立在地上,那隻碧眼金蟾就那樣一晃一晃地吊在半空。竹林內不見星月,黑暗無比。老者不開口,胡阿牛和花輕雨也不敢發問,靜靜地坐在老者身後,努力睜大眼睛瞧著。

過了良久,那碧眼金蟾突地開口大叫,叫聲中似有害怕之意。繼而沙沙有聲,似有什麼東西分竹而來。胡阿牛瞪大了眼睛,黑暗之中卻什麼也看不清楚。

那碧眼金蟾越叫越緊,胡阿牛也知那物離得越來越近了,手心裏不由得都是汗水。花輕雨也甚為緊張,不由地把手伸向胡阿牛。胡阿牛將其握在掌心,柔夷在手,渾身升起一種異樣感覺,****難耐。

突地那碧眼金蟾叫聲驟停,老者立即彈地而起,雙手一抓一探,哈哈笑道:“乖兒子,老爹終於抓到你了。”手裏抓了一物,率先走出林外。

胡阿牛背著花輕雨湊近細看,其時天已微亮,晨光中看的分明,那老者手裏攥著的竟是一條小蛇,長不過尺,細如小指,通體烏黑發亮,無半點雜色,腹中卻鼓起好大一個包。

花輕雨女孩兒家,最怕蛇鼠之物,將頭扭過,顫聲道:“這是什麼?”

那老者哈哈笑道:“這是我二兒子!”

胡阿牛道:“這不就是一條小黑蛇麼?啊,你那金蟾呢?莫不是已入蛇腹?”老者道:“嘿嘿嘿,若舍不得那碧眼金蟾,怎能引來這寶物?別看這蛇小,可有個好聽的名字,喚做墨虺!”

花輕雨閉著眼睛,搖頭晃腦道:“魂乎無南!南有炎火千裏,蝮蛇蜒隻。山林險隘,虎豹蜒隻。鰅鱅短狐,王虺騫隻。難道屈老夫子在《大招》中所說的王虺,指的就是此物?”

老者點點頭,道:“這王虺乃傳說中的上古神物,世人都道當世不存。老夫花了十餘年時間才在此間發現了它的蹤跡,又花十餘年的時間,才終於生擒到它。這條通體如墨,乃是難得的墨虺。”

花輕雨不無惋惜地道:“隻是可惜了那隻金蟾。老伯伯,這墨虺可也像金蟾那樣,有什麼奇異之處?”

老者哈哈笑道:“這是自然。這墨虺有三絕,其一毒,他的毒性比著我小兒子金蟾還要毒上百倍!其二便是這個……”老者說著,用手在那墨虺的腹部摸索著,慢慢地摸到一個滾滾的圓球,口裏叫著:“在這裏了!”用食指一劃,切了一個小口出來,伸進兩根手指,跟著摘出一物來。那物成碧綠色,圓滾滾的,隻有尋常雞卵一半大小。

胡阿牛常年進山打柴,也經常與蛇虎熊豹打交道,識得此物,驚呼道:“好漂亮的蛇膽!人說蛇膽顏色越綠越是珍貴,看此膽綠得發亮,果真是千金難求。”

老者撇了一眼胡阿牛:“你倒識貨!墨虺三絕,其二便是膽。”又看了看花輕雨,眉毛挑了兩挑,道:“女娃,可惜你身受重傷,氣虛體弱,不能服食這墨虺之膽。”又扭頭看了看胡阿牛,道:“臭小子,又便宜你了,敢把它吞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