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十六羅漢手練來隻為強身,非為與人對敵,此番當真與人交手,胡阿牛心下卻著了慌,見孔哲一刀砍來,也不知該如何閃避,隻得仍如平時練拳一般,使出十六羅漢手的第一式,一拳向前擊去。這一拳卻是仿自坐鹿羅漢,雙腿彎曲,宛如端坐神鹿,麵色坦然自若,又似若有所思,拳平於胸,直擊向前。
孔哲見對方竟不躲不閃,似胸有成竹,心下暗想:“難道我看走了眼,眼前的小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之前他是故意裝傻,示弱於我?還是小心為妙,可別陰溝裏翻了船。”念及於此,孔哲也不敢大意,當即手腕一翻,改用刀身砸向胡阿牛的左肋。眼見即將砸中,忽覺對方肋下生出一股強力,隔著刀身傳來,竟震地他手腕一麻,落月刀隨之蕩了開去。
孔哲這一下心內大驚,這少年果然好強的內功!當下更不敢怠慢,忙閃身讓過對方的拳頭,隻見對方雖然招式嫻熟,出拳迅猛,卻不懂變通,一拳落空,便收了回去,也無後招。孔哲也無暇細想,一招截江斷流,橫刀攔腰砍去,這次卻是使出了五成的功力。
柳萬峰在旁瞧著,卻是不解。以九弟的武功,即便使出半成的功力,內力反彈之下也可讓那小夥計胳膊斷折,何以還需閃避?
胡阿牛卻也是完全如墜霧中不明所以。先前眼見對方的刀就要砸到自己的肋間,正驚懼間突覺有一股熱氣從後腰湧入,一下子竄入肋間,繼而便見對方將刀收了回去。胡阿牛心內暗喜,哈哈,算來這是自己第二次用十六羅漢手與人對敵,原來這些年來,自己已經練得這般厲害了!胡阿牛隻道是孔哲怕了自己的拳頭,這才撤刀。見自己第一拳落空,想也不想,便舞出十六羅漢手的第二式來。這一式卻是仿那歡喜羅漢,揚手歡慶,做欣喜狀。
胡阿牛手剛揚起,便又覺一股熱氣從後腰湧入,這一次這股熱氣卻直湧上指尖,憋得他十指通紅,漲得難受。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胡阿牛急切間雙手亂搖,那熱氣突地透指而出,猶如數支利劍,交織成網,向孔哲刺去。
“裂天指!你竟是黑水潭的人!?”孔哲驚呼一聲,一個倒栽蔥,身子倒翻了出去。
胡阿牛一臉茫然地看著孔哲,不解為何自己搖了搖手,對方就嚇成如此模樣,撓了撓頭,開口問道:“你說什麼?裂天指,黑水潭?那是什麼?”
孔哲一臉驚懼之色,喝道:“莫要裝傻!你與那大魔頭,到底是何關係?快說!”
這一下場上形勢大變。本來是孔哲想要拿胡阿牛戲耍一番,現在卻變得他驚魂不定,不敢上前。邊上的柳萬峰也陡然麵色大變,拔劍與孔哲並肩而站,如臨大敵一般。
黃衫少女櫻唇微張,聲音虛弱,輕輕地問道:“你,你真的是黑水潭的人?”
“我,我……”胡阿牛急欲辯解,自己根本不是什麼黑水潭的人,甚至從來沒聽說過黑水潭這個名字,可話將到嘴邊,他卻忍住,暗想不知什麼原因,這些人把自己當成了黑水潭的人,自己雖不知這黑水潭是什麼地方,但看起來他們對這黑水潭都要懼上三分。他隨即想到既是如此,何不順水推舟,就扮作黑水潭的人,或許還可將錦衣人嚇走。心念已定,胡阿牛故意接著嘿嘿一笑,也不作答,隻舉起自己的雙手放到眼前細看。瞧了半天也並未見任何異樣,也不知剛才那股熱氣從何而來。
孔哲與柳萬峰見他並沒有任何動作,互望一眼,卻是上前而不敢,後退而不甘,不由得僵在場中。
正這當兒,那白衣少年突然朗聲笑道:“七弟九弟,你們上當了,這根本不是裂天指,他也不是黑水潭的人!這一切,都是有人搗的鬼!”白衣少年口中說著,將手指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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