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麼都不知道?”重複著君莫的話,君逸塵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好好知道知道。”轉身不願再多待一刻,君逸塵吩咐道,“去把鳳楠胥叫來,該是他出場的時候了。後麵那兩個,一並過去,既然是皇兄囑咐來安胎的,落胎跟他們也脫不了幹係。”
簡單幾句話後,君逸塵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君莫回頭望了陸昭純二人一眼,不方便多說什麼,在叮囑他們快點過去後,也急忙隨著剩下的暗衛退了回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是一座客住小院,卻在同一天上演了兩次這樣的畫麵。
慕少傾不悅地盯著君逸塵離開的地方,手扶著身旁陸昭純卻還是沒有鬆開。女子輕微的顫抖讓他擔心不已,隨後撤回視線,試探性道:“你……可還好?”
依舊是習慣性的搖頭,陸昭純嗓音低沉喑啞,卻強鼓著一股氣道:“沒什麼,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你適才也聽到了,上官錦的胎已落,不出半個時辰,必然會查到我身上。我隻希望他等下不要遷怒於你,剩下的,聽天由命吧。”
這樣淡漠的態度像極了吩咐後事,慕少傾有點懊惱自己當初是否不應該選擇讓陸昭純動手,此刻卻也沒有後悔餘地。想起剛才她麵對君逸塵的那番自白,真情假意顯然不再重要,似乎陸昭純就是在一心求死,希望能夠折損在君逸塵身上。
“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講?他分明就在氣頭上,你若不開口,也不會惹怒他。君逸塵為人一直如此,喜怒不辨早就是眾人皆知,能順著絕對不逆著,能閉嘴絕對不開口。你是聰明人,怎麼還會……”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不管我怎麼說,他篤定的,不會有半分改變。”輕聲回答,陸昭純推開慕少傾扶著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裳,道,“況且你說了,能順著絕對不逆著,我也不過是順著他說的而已,沒什麼不一樣。”說完,輕咳一聲,步子輕盈地邁向門外:“走吧,該來的,總會來。”
壯士赴死大概也就是這幅樣子了吧,慕少傾心中想著,卻沒得選擇隻能跟上。
跟隨陸昭純來到逸王府前廳,夜晚的風帶了絲絲寒意,吹得本就煩躁的人,更加煩躁。君逸塵端坐在正主位置,目光陰沉地看著陸昭純和慕少傾同時進門的樣子,無名火燃燒的更加茂盛。
總覺得那兩人看起來格外般配,鬼知道這種心思來源何處,君逸塵隻覺得相當不爽。刻意讓自己不再去注意陸昭純清平的表情,君逸塵扭過身子,對君莫低聲吩咐了一句,不多會兒,便見府上暗衛將夜回帶了上來。
驚魂未定的夜回在踏入前廳的那一刻起,便雙腿發軟有些站不住。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竟然得以要君逸塵親自審問,心中七上八下琢磨個不停。目光低沉地根本不敢抬起,夜回惴惴不安地跪在門邊,目光隻看到右側一雙絹白繡鞋,太過熟悉的樣子。
“說吧,是誰,吩咐你害人的?”開門見山連彎兒都沒有,君逸塵淡淡開口,卻有著不容忽視的銳氣。
見麵前丫鬟隻是低著頭不肯開口,不耐情緒上升幾分,君逸塵複又道:“不要讓本王問第二遍!”
冷喝終於激起夜回反應,慌張地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夜回的聲音聽起來抖得厲害:“奴婢、奴婢不知、不知王爺問得是什麼……”
“混賬東西!死到臨頭還敢裝假?錦夫人所食湯藥皆是你親手熬製,除了你,還有誰能下藥害人?莫不是非要等到剩下半口氣才敢說話?”君莫緊接著嗬斥出聲,自然早就看出來君逸塵的不耐煩,為了防止今夜逸王府發生慘絕人寰的凶案,不得已率先開口道。
鳳楠胥在君莫懇求的目光下露出一副無奈神情,手上不知搗鼓著什麼東西,緩步走到夜回麵前。修長手指挑起丫鬟下巴,細長雙眼微眯,一副無害神情道:“看清楚哦,我手上的毒物可是會從你皮膚的任何一個小孔鑽入五髒六腑的。不過你不用怕,它不會讓你瞬間斃命,隻會在你身體裏麵慢慢啃噬,慢慢啃噬……從你的脾胃開始,一直到你的心髒……”
極度魅惑的嗓音卻是最狠毒的警告,夜回渾身如篩子一般抖得不停,瑟縮著,向後挪去。在鳳楠胥鬆開下巴的一刹那,夜回瘋了一般地想要起身跑開,卻不小心撞上了身側那雙絹白繡鞋的主人。
抬頭,四目相對。
“是她!是她!害死錦夫人孩子的,是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