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大概行了兩月有餘,方至東即。又一路尋訪探查,終於找到了一座島上荒塚,號稱月神寶殿,始求得神藥歸。”
“既然如此,請藥的玉匣為什麼會爬出蜈蚣來?”沐之咬破自己的舌尖,腦袋終於清醒了幾分。
“若是知道緣由,洛家滿門又怎麼會枉死法場。”二叔的臉上忽然布滿了悲憤之色,道,“洛錕早在回程路上便有預感,要有不祥之事發生,因而他秘密傳符給了大哥,訴說了自己的不安。大哥十分重視,替他安排了很多,以磨礪後輩為名,讓洛家幾房子弟分散各地曆練。
“但是……末帝一聲令下,國師請出了殘破不堪的除魔滅妖令,以洛錕鮮血魂魄為祭,抓回了洛家所有的血親。”
“除魔滅妖令!這難道不隻是一個傳說嗎!”沐之感到自己的腦袋快被撐爆了,他不由得雙手按住了自己頭顱兩側,臉上猙獰,皮肉幾乎都攪在了一起。
“在沒有關係到你的時候那些當然都隻是傳說……但是,從你一出生時起,這些對你來說便都不是傳說。
“因為,沐之,你流著洛家的血。你有妖的血脈。”
沐之突然放下了抱著自己腦袋的手,頭依然微低,眼睛卻慢慢抬了起來,遍布血絲的眼白幾乎占了整個眼眶,眉間印堂一絲黑氣略微升騰而起。他啞聲嘶吼,似受傷的野獸咆哮:“閉嘴!你的瘋話我一句都不想再聽!”
“唉,從小咱倆玩慣了,你便向來和我這麼沒小沒大,如今長大成熟了幾分,反而越發變本……”
景沐之果然沒再聽二叔的嘮叨,他轉身,一步步朝著門口走去。沐之體內仿佛開了個水閘,周遭的靈氣瘋狂湧了進來,又被盡數截留在體內,隨著濁音篇的運轉在斷續殘缺的經脈裏澎湃激蕩。周圍一切變得虛幻了起來,真實的隻有自己。他久違地感應到自己的真氣在增長,而且是一刻千裏的增長,似乎馬上便要重回頂峰,連另一股真氣和殘破不堪的經脈也無法阻擋這股勢頭。
哪怕是不懂武功的表妹景隨之,也從浮於表麵的跡象感覺到了他的走火入魔。
景元嶺對著景儋使了個眼色,景儋點點頭,用拳頭做了回答。
“砰!”
沐之仰麵倒下,鼻血長流。
景儋隨後邁上一步,半跪在昏沉了的沐之身邊,替他將剛剛積攢起來的真氣人全部疏導散去,二人額頭都微微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景隨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直勾勾盯著景儋,一臉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