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沛褀蹦過來猛地撲進了沐之懷裏,肉嘟嘟的小臉蹭著他的胸膛:“沐之哥哥!真好,你又來看我了!”
蕭夫人見狀溫柔地笑笑:“你們先聊著,我換身衣服去。”便轉身與丫鬟螢兒離開了暖閣。
沐之聞言想起自己的失態,臉又有些發燙。
小丫頭伸手扯住了沐之的臉:“哥哥你的臉怎麼紅了!”
…………………………
蕭夫人閨房。
丫鬟螢兒輕輕除去了蕭夫人的外罩衫袍,又伺候她更換了一身襦裙。
“螢兒,這裙子淡桃花的顏色……是不是太過嬌豔了些。”
“螢兒倒是覺得它淡雅大氣,夫人您之前不是也這樣說的嗎?”丫鬟撫平了窄袖上一絲微不起眼的褶皺,又道,“夫人,景公子修為尚淺,您這樣頻繁催動極樂心經,怕是會損傷他的根基……”
“我竟不知是為何……每次見到他,總是不由自主便……”蕭夫人心中不禁一驚,又若有所思道,“極樂心經自己發動,那必是碰到了對我會有裨益之人。不過之前……你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而今天這情形,卻是越發嚴重了。”
螢兒眨眨眼睛調笑道:“夫人的天賦心法,若不當媚術用,算命倒也是很準的呢!”
蕭夫人嫵媚一笑,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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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娘親要你做文章?”
蕭沛褀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道:“不然我就不能去今晚的花宴了呢!”她扁了扁粉嫩的小嘴,又道:“還要聽蔡先生講史學……”
“沐之哥哥幫我去求一下娘親吧!你開口她肯定答應。”小丫頭抱著沐之的手臂晃來晃去,不住地撒嬌。
“我可以去勸勸你娘親,不過她答不答應我可不能保證。”
沐之話音剛落,一個動聽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既然景公子開口了,那便與景公子這個麵子。”
蕭夫人一身淺色衣裙翩然而入:“不過……祺祺的史學可要托公子來講習一番了。”
蕭沛褀歡呼一聲,扔開了沐之的手臂,轉身便跑過去抱住了蕭夫人的腰,小腦袋貼在她飽滿的胸上:“娘親!你最好了!”
“好了,放你一天假,去別處玩罷,娘親還有些事情要與你沐之哥哥講。”蕭夫人愛憐地捏了捏女孩子的雙丫髻。
沐之正色端坐,蕭夫人也走了過來,正跪坐在沐之對麵。二人中間隔著一個案幾,案幾邊上一個小小的鎏金香爐飄出了些嫋嫋雲煙。
蕭夫人輕輕揮了下手,左右侍立著的下人便各行了一禮,紛紛離去。唯獨留下了丫鬟螢兒跪坐於案幾側。
沐之見蕭夫人無意屏避開那丫鬟,便直接開口道:“夫人,我這次來到君華樓,是想向你打探一些消息。”
“若是公子不願叫我蘿兒……便稱呼我姐姐,如何呢?”蕭夫人卻沒有接下沐之的話茬,反而又糾結起了稱呼的問題。
沐之有求於人,又確實對蕭夫人有親切之感,便不再推卻,當下便應下了:“姐姐。”
蕭夫人美目凝望著沐之的臉,努力壓下極樂心經的躁動,嫣然笑道:“可是為了複青會的事而來?”
“正是。”
“依姐姐說,這情形可不像你。”蕭夫人押了一口自家產的上好斷雲尖,“難道你不該自己動手了結了人質,然後逍遙自在去嗎?”
“我當年落難並州,無處可去之時,正是孫大哥一家收留我了數年。”沐之搖了搖頭,歎道,“他們待我如親人一般,我也隻當他們是我家人。
“我是生性最厭惡受人脅迫,不過……忘恩負義之事,我可做不出來。
“更何況……景謙之,我是真心想殺。”
景沐之攥緊了藏在案幾下的拳頭,麵龐越發堅毅起來。
蕭夫人見狀心下一黯:八年前的一番動亂,青澤舊人,又有誰沒有個心結。
她勉強笑了笑:“年紀輕輕,為何總是硬要皺著眉頭呢!此事,君華樓雖打探到了些消息,但終是不全。你且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講與我聽。”
“那日,我離了落雲城,便想經由井泉鎮,去藏霧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