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看到兒子駿逸飛揚的眉眼,心裏已對兒子滿意之極,嘴上卻輕輕笑道:“都說虎父無犬子,你這還不都是沾了你爹我的光!”
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這段日子以來鬥嘴已經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必備生活樂趣。而且每每說到最後都是老子敗在了兒子的伶牙俐齒之下,安親王心中隻覺無限寬慰,十一年的情感空缺似乎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彌補。
流韶一覺醒來,隻覺心頭舒暢,神清氣爽,因為今天他終於可以進宮去見他的阿黎了。臨出王府時,安親王笑著告訴兒子:“見了那丫頭,記得千萬要克製住自己的脾氣,要知道女人都是喜歡被人哄著的。”
流韶突然湊近安親王神采奕奕的側臉,神秘得笑道:“忘了告訴父王,你兒子我除了千杯不醉這個外號以外,還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號,那就是……”
“算了,還是暫時先不告訴你了,省得你被兒子我給比下去。”說到關鍵時刻流韶故意賣了個關子,笑嗬嗬得邁出了王府大門。
一早醒來,蕭念黎就明顯感覺到頭重腳輕,腦子裏一片混沌。她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從床上費力爬了起來,原是想彎腰穿鞋來著,誰知道身子一歪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得向前栽去,最後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臉朝下趴在了地麵上。
端木翊翔回去之後想了又想總覺得那丫頭昨日根本是在耍他,而他竟然真得被她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把戲給蒙住了。由著宮婢服侍自己洗漱完畢,他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去往蕭念黎所住的偏殿找她。
一進殿門,他就感覺到了周遭有些不太對勁,疾步往裏走的同時,心裏竟然冒起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擔憂。看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嬌柔身影,他的心猛地一緊,想要將她重新扶到床上躺下,卻在不小心觸到她的肌膚時猛地嚇了一跳。從手臂到額頭,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爐,滾燙得厲害。
“怎麼突然就燒成這樣了?”端木翊翔眉心緊蹙,嘴上喃喃自語。心中不禁慶幸還好他來了,否則她怕是燒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及時發現。
端木翊翔本想速速去喚禦醫前來為她診治,轉念一想,又實在不放心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得留在這裏。於是,他想起了軍營裏士兵發燒時慣用的物理降溫法。蕭念黎早已燒得稀裏糊塗,迷迷糊糊之中,她以為自己現在正躺在醫院裏,以前她最怕的就是護士紮針,一看到那細長的針尖,她就會忍不住嚇得哇哇大叫。
蕭念黎感到自己的袖子好像被人卷了起來,她以為是護士來給她紮針了,立即嚇得花容失色,雙手亂舞:“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我最怕被針紮了,真的好疼!”
端木翊翔正在用浸過冷水的濕布給她敷額頭,為了讓她不至於那麼難受,還把她的兩個袖管給卷了起來。看到她臉頰上那抹病態的潮紅,端木翊澤生怕她透不過氣來,正欲解開她脖子下麵的第一粒紐扣,卻聽見一聲突如其來的低吼在他身後驚雷般炸起:“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