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流韶讓府中婢女替她流血不止的膝蓋還有手臂上藥,蕭念黎死活不肯。流韶眼見她膝蓋因嵌入了地麵的小石子而變得血肉模糊,也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他竟不太敢對上她滿是淚水的大眼睛。擔心傷勢再這麼拖延下去,受苦的還是她自己,無奈之下流韶隻能趁其不備時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
流韶親自替她上完藥,正欲解開她的穴道,耳邊突然響起蕭念黎極其不屑的聲音,流韶心裏幾乎已經快要熄滅的怒火不禁再次被點燃,一隻手緊緊攥住她的下頜,強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
蕭念黎強忍著下頜傳來的痛楚,故意別開臉去,眼眸裏似有無盡的委屈,卻不願在這個男人的麵前顯露出絲毫的軟弱。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卓然冷不丁地出現在了房門之外。流韶站在房裏不肯挪步,卓然隻得為難得上前幾步,尷尬得掃了一眼坐在旁邊不為所動的女子,然後附在流韶耳邊低語了一陣,就見流韶的臉色變得比剛剛更加難看了。
“這消息可信度高嗎?”走出房門,流韶的心頓時一片慌亂,五皇子剛剛回京不久,此前應該連見都沒見過這丫頭,卻為何要置他於死地呢?
“屬下剛剛在平樂坊找到了王爺口中舞劍的那人,他親口承認是五皇子指使他趁著舞劍之時刺殺三小姐的。”卓然如實稟報後,發現自家王爺的臉色越發得沉不住了,就像是隨時會爆開似得。
“我要回家,放我回去,你這個混蛋把我關在這裏到底想做什麼?”被點了穴道身子動彈不得,她隻好在這裏不顧形象得破口大罵。隻可恨他走了已有半刻鍾的時間,此刻人都不知道在哪裏,更別提能不能聽得見她的罵聲了。
流韶再次走進這間房時,屋子裏已然暗成一片,流韶朝著眼中那團黑影慢慢靠近,後者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像是累極睡著了。流韶盡量放輕腳步不想擾了她的安靜,哪知一隻手剛剛撫上她的側臉,隨後便被給偷襲了。看著麵前寫滿奸計得逞四個大字的笑臉,流韶冷冷罵道:“幼稚。”
聽到這話,蕭念黎既不氣也不怒,原是想製住他便走,這會兒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盯著流韶俊美無暇的臉龐,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一個念頭來。他一向不都是眼高於頂的嗎?她就偏要殺殺他這股子傲氣,替自己出出幾個時辰前被他一掌打出馬車的那口惡氣。
南風居是帝都城最富盛名的小倌館,裏頭多的是手無縛雞之力,靠出賣色相賴以生存的小倌。首次置身於這種以男人為重心的娛樂場所,蕭念黎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複雜與痛快。平日裏趾高氣昂的王爺如今淪落到被人公然吃豆腐,卻沒有一丁點兒反抗能力的地步,此情此景光是想想她就已經按耐不住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了。
“我們這兒可是小倌館,是不請姑娘的,二位還是請回吧。”老鴇一來,隨意打量了麵前這女子一眼,便異常果斷得下起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