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未到岸,就見岸邊立滿了人,一幹人華服錦衣,體態肥滿。
來了,來了。岸上的人見到那朱紅大船準備靠岸,個個端正衣冠,引頸相望-這是浦南
臬台與汴州知府領著一幫地方大小官員、富商恭候多時。
嗤—弦歌在心中不禁冷笑,國家有難,這些官員不思竭盡全力為朝堂盡忠,攀權附貴倒眾誌一心,可惜遇上的是他。幾乎下意識貪戀的看了眼身邊長身玉立的人,心如飴糖。
岸上的情景是一早就料到了,並不放在心上,蕭遙仍是一貫似笑非笑的神情,長腿剛抬——
“蕭大人”一名模樣普通的y環卻垂首擋在前麵,低聲道“我家主人已備下酒水,為蕭大人洗塵。”說時從袖底亮了下一塊玉牌,速度極快,弦歌隻隱約看到那玉牌上的蟠龍紋樣,心裏咯噔了一下,手指不自覺撫上腰際,那裏也有一塊相似的玉佩,不過是舞鳳圖案——皇族君姓血統每一個成員都有,要見的怕是她的族人,甚至至親,隻是自己如何能以皇族自居?
記憶中五歲之前,她一直是由劉姓嬤嬤帶著,不允許踏出靜宜宮半步,那時父皇來看她,因次數極少,歡天喜地便覺得那是天下間最快樂的節日,直到六歲那年發生的事。十年過往,那切膚的疼痛與恐懼原來都未消失,一直潛藏在心底。弦歌覺得有些發抖,足下一虛,本以為摔倒,卻被人大手攙住,那黑臉刀疤,麵無表情的蕭冷。
蕭遙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望向弦歌眼裏閃過絲憂慮,唇微動,弦歌立即領會,他是說放心,有我在。心底回過些暖意,扯了個虛浮的笑。暗回我沒事。
“既然盛情難卻,那有勞姑娘帶路。”蕭遙左右望了望左右隨行三人吩咐道“你們就先到驛倌放下行李收拾一下”
“大人大可不必煩憂”那y環擺手笑笑“我家主人早已收拾好庭院,隻等大人入住”。
事出意外,弦歌知秋二人聞言不由略略對視了一下,耳中卻聽蕭遙已經朗聲笑答:“如此甚好,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大轎在汴州城繞了半圈,終於在一仗大宅前停下。入府,繞花廳,穿回廊,過亭閣,西廂的院裏姹紫嫣紅,水榭亭台,環顧屋內吃穿用度,無一不精。弦歌心中隱隱憂慮,事出尋常必有妖。蕭遙一進宅院即便拜見主人去了。那領路的y寰不顧知秋退讓又囑咐了三四個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