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祖有些為難,當初在洛陽殿時,他已經瞧了出來,柳怡柔是有心想要幫小皇帝,可是赫連靖雲和赫連聰都是有些不大樂意……
赫連靖雲乃是柳怡柔的夫君,他不願意柳怡柔前去大晉,自是擔心她的身體,而赫連聰有些不情願,卻是令人有些猜不透了,或許是真的替柳怡柔擔心,或許是不想左賢王夫婦這般忠心愛國,讓更多民眾都仰慕與欽佩……
而袁祖如今在匈奴的身份也尤為特殊,既不想得罪赫連靖雲,又不想得罪柳怡柔,所以,他有些遲疑!
柳怡柔則是笑了笑,說道:“放心,我這次所問之事,絕對不會讓袁將軍感到為難……”
心事被說破了,袁祖的臉紅了紅,而他生性也頗為豁達,既然柳怡柔都這樣說了,如果他再扭扭捏捏的,倒顯得他有些扭捏作態了,於是便拍了拍胸脯說道:“娘娘有話盡管問……”
柳怡柔的唇角揚了揚,說道:“還勞煩袁將軍講一下,如今大晉的局勢……”
袁祖思索了片刻說道:“東海王掌權時,三公皆是公孫越之人,而原本從洛陽追隨皇上而來的一些老臣,若是有反抗者,皆以各種罪名受到了不同的處分,明哲保身者,皆是處於閑職……”
柳怡柔點了點頭,她也料到了大晉朝中會是這般的一個局勢,她想了想又問道,“三公為人如何?朝中上下評價又是如何?”
既然是要為公孫承保航,那就要替他掃清一切障礙,首先,就是清除朝中公孫越的勢力!
而三公則是首當其衝……
袁祖想了想,臉上露出了些許嘲諷的笑意,“司空大人好色,司馬大人愛財,司徒大人愛畫!這三位大人各有所愛,卻也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貪得無厭!金陵城中的百姓多數是敢怒不敢言,公孫越又是時常縱容,他們更是無法無天了!國庫中原本就不多的庫銀在攝政王的帶領下,多數落入了他們四人的腰包,而等到國家用錢的時候,便以各種借口向百姓征稅,到後來,攝政王見到百姓身上實在是無利可圖了,於是便將目光轉向了富商們,公開製定了買官賣爵的榜文,有錢者,便能出錢買官,這樣一來,清吏遭到排擠,整個大晉便猶如一潭渾水了……”
柳怡柔想了想,問道:“若是如今讓將軍卷寫他們三人的罪狀,將軍可能擔當?”
袁祖慎重的點了點頭,“多謝娘娘厚愛,末將一定不辜負娘娘的期望……”
又交代了幾句,柳怡柔便從軍營返回王府了,她剛剛走到門口時,恰巧碰上了赫連靖雲從外麵回來,她朝著赫連靖雲笑了笑,赫連靖雲卻衝她挑了挑眉,說道:“你又出去做什麼了?”
柳怡柔不想二人之間的間隙越來越大,更不想欺騙赫連靖雲,於是便照實說道:“我去見了見袁祖!”
聽到柳怡柔這麼一說,赫連靖雲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是直接甩了袖,徑自回了府中,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柳怡柔站在原地苦笑……
可柳怡柔決定去問清楚,當晚用了晚膳之後,她特意做了些小點心,準備拿給在書房挑燈夜讀的赫連靖雲,可等她到了書房之後,她才發現,書房一片漆黑,赫連靖雲並不在書房……
喚來了守門的小廝,詢問了幾句,小廝告知,赫連靖雲今日在書房用過晚膳之後,齊大人來訪,赫連靖雲隨齊大人一同出去了……
這個齊大人是當初一個遊牧部族的少主,但畏於匈奴強大,主動來降,赫連聰賜了府邸,賜了官爵,賜了封地,於是,他便搖身一變成了朝中屈指可數的富貴閑人!
而這位大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曲喝酒,柳怡柔聽完了小廝的稟告,當下便出了門,朝著花街走了過去!
燈火通明的花街,花枝招展的女人,柳怡柔一家一家的挨著找,直到了最後一家,也是燕京城中最為有名的一家花樓,沒等她派遣小廝前去詢問,便瞧見那個齊大人架著赫連靖雲從裏麵醉醺醺的走了出來……
柳怡柔趕忙迎了上去,齊大人見到了柳怡柔,先是一愣,然後便急忙問安,“王妃是來接王爺的吧?那就有勞王妃了……”
說罷,齊大人直接將赫連靖雲扶到了下人旁,下人連忙接了過來,柳怡柔笑了笑,說道:“給齊大人添麻煩了……”
偏巧在這個時候,有個窯姐兒從裏麵追了出來,瞧見赫連靖雲之後,笑著跑了過去,說道:“爺,您的東西忘在奴家這兒了……”
已經醉了的赫連靖雲抬起朦朧的雙眼,瞧見那個窯姐兒笑的燦爛的臉,大手一揮,說道:“送給美人了!”
赫連靖雲已經醉到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何物了,而柳怡柔卻是瞧得清清楚楚,是當時她作為皇後出使匈奴時,從洛陽帶來的禮物,特意送給赫連靖雲的,話說回來,也不過是一個小玩意兒……
但王府來的下人都摒住了呼吸,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物件,赫連靖雲從來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