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柔瞧著他的態度強硬,苦苦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跨步出了書房,步伐沉緩的向暖閣走去,一直在外麵等候的小文聽到了柳怡柔和赫連靖雲的爭吵,也見到了柳怡柔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她有心想要安慰,卻是詞窮……
到了暖閣,小文眼疾手快的給柳怡柔倒了一杯茶,說道:“娘娘喝些熱茶吧!”
柳怡柔抬眉瞧了她一眼,從她手上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水,思索了片刻說道:“你去準備些材料,我想給王爺做幾樣小點心……”
小文聽後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高興的說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支走了小文,柳怡柔歎了一口氣,想到,若是她不去大晉,而又要確保傳國玉璽能夠交到公孫承的手上,更甚者,大權能夠交道公孫承德手上,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冒著危險,就地殺死公孫越……
可是這樣做,萬一引起了兩國的交戰,便得不償失了……
一時之間,柳怡柔也陷入了為難當中!她不知道要怎麼做,既能不讓赫連靖雲擔憂,又能達到目的!
這個時候,小廝通報,阿思雅來了!柳怡柔連忙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好,這才轉過身去見阿思雅!
阿思雅在見到她時,先是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和五叔是怎麼回事啊?”
柳怡柔訕訕的笑了笑,說道:“沒事兒,就是拌了幾句嘴……”
阿思雅卻笑了,“多大點事兒,不就是你要去金陵,五叔不讓去啊!”
柳怡柔仍是淡淡的笑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不明白,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我去最為合適!”
阿思雅從果盤中捏了一顆果子,吃了一口,汁水四溢,而後笑道:“其實,就地處決公孫越也不是一個辦法,隻是,你當局者迷,將很多事情都想的複雜了……”
“喔?”柳怡柔疑惑的看向了阿思雅,淡淡的笑了笑,說道:“說一說……我倒想聽聽你這個局外人的意見,如果真的在理,也未嚐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阿思雅笑了笑,說:“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公孫釗的死是公孫越一手造成的,是他利用了現在的小皇帝,借著小皇帝的手殺了公孫釗,他順理成章的在小皇帝即位之後,總攬了朝政,成為了攝政王,是嗎?”
柳怡柔的眉梢稍稍的挑了起來,她很是奇怪,如今阿思雅為何又說起了這以往的舊賬,但阿思雅所說的這些,亦是當初柳怡柔說給她的,自然都是真的,於是,她點了點頭……
阿思雅輕輕一笑說道:“這就所謂,小皇帝從即位開始,就是在公孫越的掌控中,即便名義之上他為皇帝,可是真正的軍政大權,皆是有公孫越所掌控,他不過是個傀儡,再加上他內心對於公孫釗之死的愧疚,對於公孫越,小皇帝的心裏不僅是有怕,而更對是恨意吧!”
柳怡柔這便明白了阿思雅的意思,利用公孫承對公孫越的恨意,即便是在匈奴將公孫越處死之後,恐怕公孫承也不會多說什麼,隻會留下無盡的歡喜吧?
可是,柳怡柔卻朝著阿思雅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到了金陵之後,公孫越執政時所用的人,多數都是出於當初在東海封地時的舊臣,多數都是公孫越的心腹!即便公孫承有心不了了之,可是這些群臣不會答應……”
阿思雅聽完他的意思,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這就要看你這個皇太後是否還有餘力幫他了?”
阿思雅的話讓柳怡柔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是否還有餘力可以幫到公孫承,是否……
說真的,柳怡柔真的沒有見過公孫承幾麵!因為公孫承之母蘭貴人當初涉嫌殺害許皇後,而被公孫釗處死,公孫承雖為皇長子,卻是因為母親的牽連而一直被軟禁!
而此後的幾年時間裏,大晉的政權交替頻繁四起,公孫釗根本沒有心思去管理這個孩子,甚至可以說,他已經快要遺忘這個孩子了!但隨著公孫越的入朝,這個孩子被再次利用,而僅僅是這一次的利用,就讓公孫釗丟了性命,就讓公孫承此生都活在殺父的內疚之中……
而柳怡柔縱使現在有心幫他,亦是不知道該要怎麼做起!
以前隨著公孫承到了金陵的一些老臣,在朝中任職的都不過是些閑差,而朝中重臣,皆是公孫越的心腹,而這些人,肯定是不會買柳怡柔的帳的……
又在心中琢磨了很久,柳怡柔決定先去見一見袁祖,將朝中的一些情況都了解清楚,而後,再做決斷!
在這次製服公孫越上,袁祖也算是有功,赫連聰特意在城外安營紮寨,犒賞酒肉!
柳怡柔來到營帳的時候,袁祖正與眾位將士把酒言歡,寒冷的冬季,城外就地紮起營帳,篝火燃起,烈酒入喉,牛羊肉湯香氣四溢,舉眉抬頭間,燕京城外群山白雪皚皚,一時之間,豪氣湧現心中……
袁祖回眸間,瞧見柳怡柔立於他身後,他大驚之下,連忙放下酒樽,詫異的問道:“娘娘怎麼來了?”
柳怡柔抿唇笑了笑,說道:“有件事,想要請將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