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往南,一個往北,背道而馳,可公孫越卻沒有就此作罷!他深知,傳國玉璽是天子印璽,隻有印璽在手,他日登基才是名正言順……逃往金陵,等到金陵的一切處置妥當之後,公孫月即可派遣人馬北上前去尋找玉璽!而此時,柳怡柔已經成為了匈奴的王妃,深受赫連靖雲寵愛,手中更是握有西北軍數十萬大軍,公孫越兵敗如斯,自是沒有能力再與她相抗衡……
於是,他隱於公孫承身後,公孫承仍是為大晉皇上,可大晉所有的事物皆是經他公孫越之手,他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在沒有完全排除對自己不利的因素外,他不可能廢掉公孫承,自立為皇帝,而這些不利的因素第一條,便是天子印璽……大晉諸侯之亂長達十年,這十年當中,所有的諸侯王都是你方唱罷我方登場,一旦掌權的諸侯王起了異心,想要自立為帝,不等朝中眾人反應,其餘諸侯王便會率先討伐,然而,野心和欲望是每個人都有的,可偏偏在這亂世之中,人人最不缺的就是野心……
從趙王公孫倫一直到東海王公孫越,這些個諸侯,也有短暫登基的,他們的共同點便是,手握傳國玉璽,而如今,公孫越的狼子野心早就已經天下皆知,可是他獨缺的就是那個傳國玉璽,沒有玉璽在手,他不敢輕舉妄動,不敢擅自登基為帝……公孫越也多次在袁祖麵前感歎玉璽之事,袁祖聽之也不過一笑……而如今,傳國玉璽卻是和柳怡柔一同出現在大晉的軍營之中,這讓袁祖不得不多想……
“哀家離宮多年,如今才見到袁將軍,心中甚是掛念,不知皇上在金陵城過得如何?”過得如何?一個傀儡,一個半是囚禁的地方,一個懷有狼子野心的攝政王?這個小皇帝能過的怎樣?公孫承也早已預見到自己的結局,不外乎兩種,第一種,等到公孫越尋到傳國玉璽,登基為帝,賜他一死,這一生便就此而已;第二種,他發奮圖強,立誌成為一個好皇帝,即便是偏安一隅,但也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可是,第二種太遠了,甚至,想想都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
公孫承想,他這輩子,最後的結果肯定是猶如他的父皇一般,被鴆殺在這重重禁宮之中……袁祖此時聽到柳怡柔問及小皇帝,不禁有些皺眉,他能怎麼樣對她說?說公孫承過的很好,除了不能問國事之外,其餘的一切都好,有吃有喝有人陪著玩;還是說,公孫承被公孫越囚禁在自己的宮殿中,沒有公孫越的命令,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想到此,袁祖不禁歎了一口氣,可抬眸間,卻是瞧見了柳怡柔那雙真摯的雙眸,袁祖有些動容,想了想,說道:“王爺對皇上極好,宮中一切事都有王爺打點,凡事都不用皇上操心!”
柳怡柔笑了笑,“哀家倒也不求別的,隻求皇上能夠平平安安長大,隻求朝中重臣有一個敢站出來為皇上說句話,如此而已……”說著,柳怡柔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袁祖,唇角則是微微揚起……袁祖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弄清楚了柳怡柔此次前來的目的……“臣是大晉的臣子,為皇上著想是臣的責任,還望太皇太後放心……”柳怡柔聽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由得一笑,說道:“袁大人一片忠心天地可鑒……”袁祖微微頷首,謙遜的笑了笑,“不知太皇太後此次前來可有要事?”
終於還是回到了正題上,柳怡柔淡然一笑,眼睛直直的看著袁祖,說道:“哀家消失了幾年,如今還是帶著傳國玉璽一同出現在大晉大軍之中,偏巧又是在這個非常敏感的時刻,袁將軍不妨猜上一猜,哀家究竟是為何而來?”袁祖笑了笑,“娘娘如今是以太皇太後的身份站在這大晉的軍帳之中,所做之事當皆是為大晉考慮,望恕末將愚昧,尚未猜出娘娘的意思……”
他這般說,倒是暗中將柳怡柔教訓了一頓,他的意思是,你柳怡柔今日是以大晉太皇太後的身份站在這裏的,你所說的,所做的,皆是要以大晉為重,若是來為匈奴說情,那便休怪末將不客氣了……柳怡柔淡淡的笑了笑,“不管我今日是何身份,袁將軍也總算是賣了我這個麵子,若我再婆婆媽媽的,倒顯得有些小氣,事到如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的意思是,希望將軍能夠退兵……”袁祖的眉梢擰在了一起,他嗤笑的瞧著柳怡柔,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可是,柳怡柔已經感覺到了,袁祖身上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