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若是柳怡柔有心刁難,即便是他有心想要躲開,便也是無用的……
“太後是一心認定此事與臣有關了?”麵對著柳怡柔的質疑和猜測,公孫穎有些沉不住氣了,神情凜然,目光冷厲,而說話的口氣更是在斥責柳怡柔……
柳怡柔倒也不惱怒,抬眉瞧去,仍是清清淡淡的模樣,“哀家隻是向成都王例行詢問,王爺為何會如此篤定哀家已經斷定了你是主謀亦或者成都王心中本來就有鬼?”
言辭犀利間,公孫穎的臉色由紅到白,目光中滿是怒氣……
柳怡柔終是放下了茶盞,收回了她那清冷的目光,淡然一笑,“來人,傳哀家懿旨,暗中將雲南王緝拿,徹底調查此事,一旦發現有異情,格殺勿論……”
公孫穎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女人是在殺雞給猴看,他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摒棄了原本藏在他腦中那所有的不甘,他甚至有了一種看戲的姿態,想要看看柳怡柔如何趁著這次機會,給公孫釗掃清障礙!
無論小皇子的死這個事件究竟和雲南王有沒有關係,雲南王都隻是死路一條,若是非要扯出一個理由的話,那便是含醉笑生在了雲南……
“若太後無他事,準臣先行告退……”
公孫穎彎身施禮,退出了長樂宮!
日子便這般相安的過著,人們隻知道,在小皇子薨的一個月後,雲南王畏罪自殺!三月十七,成都王公孫穎率兵攻打京師洛陽……
公孫顒和公孫越各自安坐在各自府中,沒有人出兵,沒有人援助,公孫穎狠狠地打,禁衛軍象征性的抵擋一下,三日後,洛陽被攻陷……
“母後,如今要怎麼辦?”
公孫釗心中的不安再次在他身上完美的被表現了出來,喪子之痛尚未緩解,焦躁和憂慮襲來困擾著他脆弱的心靈,他在長樂宮踱來踱去……
柳怡柔輕笑的看他,“當初早已經把西北軍的軍符給了你,你為何不召西北軍入京勤王?”
公孫釗苦著臉看她,心中亦是一陣苦,若他能號令杜峰,這天下早就是他的啦!
“杜峰將軍以未有太後印璽為由,拒絕出兵……”
他曾經向杜峰求助過,可是自從柳怡柔在洛陽失蹤之後,杜峰和西北軍再沒有聽過皇上的旨意,偶有旨意,杜峰每每都有借口推脫,以至於到了如今,西北軍的兵符雖是在公孫釗的手中,可是全然無用……
禁衛軍守著朱雀門,怕也是抵擋不了多久了,柳怡柔仍是安坐在長樂宮中,相對於公孫釗的慌亂,她一片淡然!
“母後,我們如今怎麼辦?”
柳怡柔輕瞥了一眼公孫釗,淡聲說道:“派人突圍,向西北求助!”
這是柳怡柔提出來的,這次杜峰肯定會出兵,公孫釗心中不禁盤算了起來,這次借著西北軍之手,究竟能收回多少權勢?他這個皇帝是否還有真正手握大權的那一天?
朱雀門被攻破之後,很多宮女和內侍都趁機從側門逃跑,公孫穎的大軍直逼宣明殿,根本就沒有時間管這些宮女和內侍,所以,前去西北搬救兵的人也趁機跑了出去……
長樂宮大門緊閉,而是卻時不時的傳來宮女的尖叫聲和刀劍相碰的聲音,公孫釗有些戰栗的站在柳怡柔身旁,瞧著她淡然自若的神情,心中一時之間,有些唏噓……
長樂宮的宮門被公孫穎攻破,他滿身的血汙,腰中挎著長刀踏進了長樂宮,沒有他臆想中的那種慌亂和害怕,卻是瞧見柳怡柔端坐在大殿之中,手中托著茶盞,低頭吹開茶沫,輕抿茶水,卻是笑道:“王爺還是起兵了?”
公孫穎有些不解,朝前走了幾步,鎧甲摩擦見發出丁丁的聲音,響徹在這寂靜的大殿中!
“太後娘娘是何意思?”
他皺眉相問,心中一時之間竟然猜不透柳怡柔,這個女人在宮門被攻破之後仍是這般的冷靜自持,她心中究竟怎樣的胸有成竹亦或者是無畏無懼……
“嗤……”柳怡柔輕笑出聲,“哀家隻是感歎一下!王爺可曾想過……”
說著,她抬眸瞧了他一眼,兩人相視,柳怡柔那金色的眼影在陽光的照射下竟是如此的邪魅動人,放佛有著妖力,動搖人的心神……
“可曾想過什麼?”公孫穎別開了眼,不去瞧柳怡柔的眼睛,卻是瞧見了公孫釗立在她身旁,低著頭,不敢抬起的雙眸中隱藏著的是對公孫穎的恐懼和未來命運的擔憂,他不禁有些樂了,這個皇帝,尚不如太後一名女子……
柳怡柔朱唇輕啟,輕笑說道:“一旦起兵,即便日後你登上帝位,也終究逃不過一個亂臣賊子的罪名……”
她的話卻讓公孫穎笑了起來,“若本王登基,還會在乎這些?本王讓史官怎麼寫,史官就要怎麼寫?”
“哈哈哈……公孫穎你想的太簡單了……防民之口重於防川這個道理你不懂嗎?若是你這般輕輕鬆鬆的以謀逆的身份奪得帝位,在你享受皇權至上帶來的滿足感和新鮮感得同時,也是將自己置於了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