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瞧去,那個她向他索來的胡笳寂靜的被放置在桌上……
柳怡柔垂眸,伸過手指滑過胡笳,輕歎了一口氣!轉身吩咐鸞鴛,“將本宮收拾好的厚衣物和幹糧都給王子送去吧……”
“是……”鸞鴛瞧了瞧柳怡柔,應了一聲!
走了幾步,她轉過身來,正色的對柳怡柔說道:“娘娘恕奴婢多嘴,若娘娘真的覺得想與王子相熟,倒不如您親自去送衣物……”
“故人已逝,不過是秉性相似而已……”
這話不知是要說與鸞鴛聽的,還是說與自己聽……
鸞鴛見勢,倒也不再多勸她什麼,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提著柳怡柔包好的包裹,向赫連靖雲的屋走去……
赫連靖雲倒是沒多說什麼,收了這些衣物,又道:“替靖雲謝謝娘娘……”
鸞鴛應了一聲,又轉身回去,側過身子,瞧見了玄淨!
她急急朝前跑了兩步,叫住了玄淨,玄淨回身見是她,朝著她笑了笑!
和玄淨一番說談之後,她才回了屋!可把一直在屋中等她消息的柳怡柔差點急翻!見她回來,連忙拉住了她,詢問道:“吩咐你的事辦妥了嗎?王子那邊還缺什麼啊?”
“回娘娘,王子道,什麼也不缺了……”
“那說明天什麼時候出發了嗎?”
“奴婢略問了幾句,大概明日過了辰時吧!”
“哦……”柳怡柔淡淡的應了一句,轉身又坐回到了桌麵,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放在那裏的胡笳……
“鸞鴛,替本宮備下厚衣,明日本宮親自送王子回匈奴……”
“是……”鸞鴛歎了一口氣,轉身去給她收拾厚衣物……
從洛陽帶去匈奴的衣物都在雪崩時被埋在了深雪之中,現今再要厚衣物隻能從西北軍中拿,好不容易找到了幾件小號的後棉衣,她心裏還忐忑的擔心柳怡柔會不會埋怨她……
柳怡柔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了那裏,打眼掃了一眼,便命她放在那了!
次日一早,她穿著和西北軍一樣的軍衣,沒等赫連靖雲下來,便在樓下等著他!
不多時,瞧著他背著行囊便下了樓,瞧見柳怡柔在等他,神思略略怔了怔,朝他笑了笑,“靖雲這就準備回匈奴了……”
“這次本宮能從匈奴平安歸來,還多虧了王子的救命之恩,本宮送王子一程吧!”
不等赫連靖雲開口,她率先坐了一個“請”的手勢。赫連靖雲微微頷首,跟在她身後出了客棧的門……
柳怡柔事先吩咐了,誰都不準跟來。就她和赫連靖雲兩個人,踩著鬆鬆軟軟的厚雪,留下兩個人和一匹馬的蹤跡……
從小鎮到戎城關的距離竟是這般近,站在關門口,柳怡柔低頭苦笑,淡淡說道:“與王子相視許久了,也承蒙王子救命,可怡柔至今未見過王子的真麵目,可否取下麵具,讓我瞧一眼……”
赫連靖雲身子猛然一頓,眸子黯淡了下來,“靖雲麵容醜陋,怕汙了娘娘……”
柳怡柔神情苦澀,抿唇苦笑,卻仍是直直的瞧了赫連靖雲……
“或許,今日一別,已是永別,可我,仍未見過靖雲……”
赫連靖雲心中一痛,沉思了片刻,終於,舉起了右手,輕輕將覆在臉上的金色麵具拿開,柳怡柔在看到那一張臉之後,瞳仁間猛然放大,隨即,眼淚便落了下來,俊秀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他所說的疤痕,他戴上這個麵具,其實是為了掩蓋他真實的身份吧……
因為,麵具的那張俊容,竟然和公孫琰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