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按照李大人開的方子又重新煎了藥,娘娘快趁熱喝了吧!”
正當兩人相顧無言,心中白轉千回之時,鸞鴛端著藥走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柳怡柔麵上微微一紅,朝著鸞鴛瞧去,鸞鴛卻沒想到赫連靖雲在此,連忙俯身行禮:“參見王子……”
赫連靖雲清咳了一聲,柳怡柔掃了一眼藥碗,卻對他說道:“聽聞王子棋藝高超,不如待會兒你我二人殺幾局?”
瞧著鸞鴛來,他心頭正兀自尷尬,聽到柳怡柔這麼一說,連忙應道:“謝娘娘抬愛,靖雲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服了藥,鸞鴛將棋局擺上,他們二人便你一子,我一子的且殺了起來……
棋局之上黑白子越落越多,柳怡柔的麵色也越來越沉,靖雲王子也是眉頭深鎖,不時的抬頭瞧向柳怡柔,眼中帶著詢問和探究……
鸞鴛在一旁瞧著他們二人鬥的是水深火熱,各個麵色凝重,瞬息之間已然是天地色變,山雨欲來了……
待得一局棋下完,柳怡柔瞧著赫連靖雲,朱唇微顫,詢問的話忍了幾忍,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心裏卻像沸水一樣翻滾開來,可她麵色慘白,卻仍是淡然的讚道:“王子棋藝果然名不虛傳,本宮服了……”
赫連靖雲微微拱手,薄唇輕抿,帶著一絲笑意,“是娘娘承讓了……”
兩人又下了有五六局,赫連靖雲便起身告辭了,待他一走,柳怡柔的身子立刻癱軟了下來,鸞鴛見勢,連忙去扶她,緊張的問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啊?奴婢讓杜將軍去傳李大人吧?”
柳怡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無礙,卻是沉思了很久,才幽幽開口詢問鸞鴛,“你覺不覺得赫連靖雲很像一個人……”
聽她這麼一說,鸞鴛的眉梢也擰在了一起,沉思了片刻,才回道:“聽娘娘這麼一說,奴婢倒覺得靖雲王子確實很像一個人……”
說著,她和柳怡柔對視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了難以理解的晦澀和興奮的神色……
“沒有理由的,他不會不認得娘娘的啊……”
很樸實的一句話,卻是刺痛心髒的一句話!柳怡柔卻啞口無言了,沉默了許久,才自嘲的說道:“或許……”
沒有假設,也沒有假設!
柳怡柔這幾日一直在找機會,想和赫連靖雲多多相處!
門外,細小的風偶爾掃過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門內,一個小小的大堂內燃著幾個火盆,桌子上擺著殘局,柳怡柔瞧著赫連靖雲,笑道:“這是中原自古流傳下來的玲瓏棋局!王子可看懂了些什麼?”
赫連靖雲盯著棋盤瞧了許久,抿唇輕笑,“靖雲不才,無法破解玲瓏棋局……”
這讓原本興高采烈等著看他表現的柳怡柔猶如兜頭的一盆冷水,訕訕的瞧向了赫連靖雲,幹笑了兩聲,“王子謙虛了……”
疑惑的瞧向了鸞鴛,心裏卻是無比的淩亂,難道是她的直覺錯誤?
赫連靖雲笑了笑,“如今已經風停雪住了,也是靖雲該離開的時候了……明日靖雲便啟程返回匈奴。不知娘娘何時動身回洛陽?”
突然的話,讓柳怡柔的心猛然漏掉了一拍,挑起了眉,不解的看向了赫連靖雲,他卻瞥開了目光,瞧向了別處……
“既然王子決定明日回匈奴,那本宮就派人幫王子打點行囊……”
“多謝娘娘……”
目光在她臉上落了短短的片刻,繼而便垂下了眸,仍是盯著桌子上的那一局棋,唇邊劃出一抹慘然……
命杜峰從西北軍中拿出了幾身厚厚的棉衣,又替他準備好了馬匹,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