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香氣彌散在四周,羽安已經閉氣,意識還是一陣一陣的模糊起來。
男人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道:“不要試圖掙紮,小美人,雖然你很警醒,修為也不弱,但早在我們見麵以前,對你籌劃就開始了,一隻可憐的小鳥,憑你再怎麼振翅掙紮,也逃不過驚心編織的致命毒網啊。”
羽安咬牙:“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男人在她耳邊輕輕吐氣:“有人花錢買你的命,我們拿錢辦事而已。對方出手闊綽的很,你得罪了大人物……”
男人吐息溫熱,羽安卻覺得仿佛有一隻毒蛇在耳邊滑行,潮濕冰冷的感覺讓她胃裏強烈翻湧,她恨不得一刀剜下去。但她全身發軟,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沒有,樹上的蟬鳴更加尖銳了,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女子昏倒在地,鋪展的烏發如一匹細膩的緞,一張臉白皙如上釉的白瓷,緊緊抿起雙唇又豐潤如浸了露珠的薔薇花瓣。她醒著的時候神情總是冷冽如冰,讓人望而生畏,安靜睡著遮去鋒芒,卻也能美得嬌豔欲滴。那清冷與柔媚交織的美如此誘惑,讓人無從抵抗。男人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沉,手不由自主便拂上了她的臉。
黑發女人卻在這時走過來,她提著一把鋥亮的匕首,揚手就往羽安心口上插。男人一驚,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怒道:“你幹什麼?!”
女人冷冷道:“我幹什麼?大哥你又在幹什麼?主顧要我們得手後立刻殺了她,不能有任何變故。你也知道她的身份,拖久了一定會驚動天鼎學宮。我要立刻、馬上殺了她,割下頭顱然後拋屍嶽江。交差以後再立刻回西境,五年內再不踏足中原!”
鳳厲無言,這是既定的計劃,他們調查了羽安的身份,知道她受到學宮庇佑,也知道殺她越快越好,遲則生變。
但是,鳳厲看向昏迷的羽安,那般的絕色,美的讓人移不開眼。他一生閱美無數,自認是見過世麵的,但第一眼看到這女子的時候,他還是生出了一種“這麼多年都白過了”的惆悵來。
這樣的美人,就這樣殺了豈不是暴遣天物?
鳳厲隻猶豫了片刻,便將羽安抱起來,對臉色難看的鳳瑩道:“我答應你,就一晚,一晚過後我親手結果了她。”
鳳瑩大急,連忙去拽站在一旁的鳳罡,但鳳罡一臉漠然,不理會鳳瑩也不勸阻鳳厲,腳尖一點,幾個騰挪便消失在了屋簷之間。
鳳瑩眼睜睜看著鳳罡走遠,沒有鳳罡的支持她絕不可能對抗鳳厲,看著鳳厲的樣子,她不敢再攔。
日色已經偏西,陽光從白亮轉為淡金,淡金的光暈打在羽安安靜沉睡的臉上,讓本就精致絕倫的一張臉更多了兩分神聖感,像一尊冰雕玉砌的神女像。
鳳瑩神色沉沉的看著,刻毒而憎惡的喃喃:“紅顏禍水!你今晚最好死在床上,否則姑奶奶我非活刮剖屍,將你那張禍害人的臉劃成爛泥!”
午後很快就過去了,夕陽西下,積攢了一整天的暑氣蒸騰殆盡,天鼎城大街小巷又重新布滿了攤販行人。
風承琰穿著一身墨色窄袖修靈袍,高大英挺,走在人群裏仿佛鶴立雞群。不僅形貌突出,他陰沉沉的臉色在這秩序井然的街市上也分外不相和。
風承琰臉色不好的原因很簡單,他很多天沒有見到羽安,十分想念。當你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會茶飯不思,心裏憋著一團焦躁,什麼事都做不下去。風承琰在這種狀態下轉了學宮好幾圈,沒找到,又下山來禾府尋人,說是午時就走了。他仔細的問了問,有個丫鬟說羽安要給學宮裏的朋友捎包子上山,應該是去了金福記包子鋪。
風承琰在包子鋪前駐足,從店門匾額到店前櫃台到長龍般的隊伍再到被隊伍踩住的青磚地,風承琰都認真仔細一絲不苟的掃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