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承琰沉聲道:“既然是分身,肯定有本體,隻要找到他剩下的應該就會不攻自破。”
“讚同。”溫淮少見的沒有跟他唱反調,點頭道。
羽安也讚同,但她心中還是擔憂,因為這個地方疑問重重,就算他們能突圍出這些灰袍人的包圍,又該怎麼從這個怪異的“假學宮”逃出去?
這般思考著,灰衣人們木樁一般的身子齊齊一動,仿佛接到了什麼訊號,極靜轉為極動,天空中霎時間被無數的灰點填滿。
灰衣人們躍起撲下,蒼鷹博兔一般的氣勢,地上三人無聲無言,配合卻默契的好似一個人。風承琰抬手,瑰麗的煙花綻放於晴空,火球灼亮的光芒一時間壓過了日色,那些尚在半空沒有落下的灰衣人被烈火洗禮,焦臭立刻蔓延了整個戰圈。內圈卻有很多已經落地撲來,溫淮的水之盾將三人牢牢包裹住,百餘道水鏈亮起銳氣,絞纏穿刺毫不留情,陽光下水晶般通透美麗的水鏈成了妖異的豔紅。
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江畔,離羽安最近的一個灰袍人,拳頭本已向她砸來,一道水鏈自後腦嚓的一聲穿透又抽出,那灰衣人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雙眼和鼻子卻變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
先前直麵蛇屍時她尚自惡心的想吐,這一次再近距離的看這些紅紅白白的猙獰創口,她
卻已經能麵不改色了。她麵不改色的腳尖一點,凜冽的寒氣猝然爆發,第二撥蠢蠢欲動的灰衣人尚未躍起,便被那恐怖的寒氣原地凍成了冰雕。
雙方隻一個照麵,方圓三丈上百灰袍人便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幹掉。不知是否被這等爆發力給鎮住,剩下的灰衣人們都沒立刻前撲,趁著這個空檔,風承琰一指北方,沉聲道:“突圍!”
那是金蓮峰,是目前最好的逃生方向,金蓮峰地形崎嶇複雜,林深枝茂,三個人想在偌大的山裏躲藏實在太容易了,去開闊地形反而容易被合圍。
為了保存靈力,他們都不再用大規模群攻招數,而是做好近戰準備。風承琰手中出現一把巨大的火焰長刀,當先前衝,這般近戰衝殺就能看出,他身上確實有種野獸般的戰鬥本能,長刀大開大合,屍山血海踏在腳下,臉上一絲懼色也無。
三人就這樣呈尖刀陣型向外衝刺,風承琰是凜冽的刀尖,一刀掃過就是一片血水焦臭,開路開的十分迅速。羽安用不慣短兵器,一把冰槍舞的密不透風,將身後左右的大部分偷襲都擋下。溫淮的水鏈無處不在,近戰身法奇詭狠辣,專門負責外圍以及裏圈補刀。三人在這重重包圍裏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氣勢尖刀般一往無前。
但灰衣人們似是看出他們隻有組合起來才有這般威力,開始不顧一切的鑽縫、纏鬥,意圖將他們分開。風承琰一刀掃開兩個灰衣人,卻有另一人直直的朝著他的刀尖撲來,竟是以血肉之軀直穿火焰,抱住了他握刀的手,風承琰手中騰起淡青的光芒,青絲劫一起,那人被切成了肉沫,然而肉沫尚未落盡,更多的灰衣人撲了上來,像是一波流動的浪潮。青鳥尖嘯,風之靈力肆虐人群,血肉橫飛,但即便是身子都被切了一半,拖著血紅斷骨的灰衣人也會搖搖晃晃的撲上來,這般場景就是風承琰也有點招架不住,不過是出手時稍稍滯了一下,他已經被人潮包圍了。
灰衣人潮成功的隔開了三個人,風承琰百忙之中中向後看去,尚能看到溫淮滿身是血的
在拚殺,個子嬌小的羽安卻早被人堆掩埋,看不見了。
風承琰目光一寒,煞氣頓起,他身周有濃黑如墨般的靈力氤氳而起,帶著暴虐與恐懼情緒的精神靈力向四周蔓延,他的力量和敏捷度頓時提升了三個層次。裂空刀一陣肆虐,紅紅白白的血肉澆在風承琰身上。他並未失去理智,這些年憑著與各種靈獸搏鬥,他已經能自如的控製暗屬性。但那些灰衣人大概是沒有繼承本體的神智,強大的精神壓迫對他們竟然沒有一點影響,人潮依然洶湧。
這結果風承琰早有預料,他的目的本也不是精神攻擊,而是借此找出本體。果然,所有圍上來的灰衣人裏東南方向那個動作滯了一滯,眼中閃過不知是畏懼還是驚疑的神色。風承琰眼睛一眯,他一腳踹開前麵幾個擋路的,揮拳就朝著那有情緒波動的灰衣人攻去,那灰衣人的猶疑隻是一瞬間,下一瞬他就迎了上來,也是一拳揮出,拳風剛猛,帶著割麵的戾氣。風承琰那卻隻是一個虛招,剛一接近他便側身一躲,一把握住對方胳膊向後一拉,另一手豎掌成刀,一刀劈在那人脖頸之上。
這一刀的力道重若千鈞,按照灰衣人的水準這一下挨了整個脊椎都會被震碎,但風承琰清晰感覺到手下的觸感,仍是肉,卻堅硬如鐵。
這是體屬性修靈師的鋼筋鐵骨,這是個修靈師,修為至少在天境五品以上,甚至接近玄境!風承琰眼中精光大盛,朝著後方大吼一聲:“本體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