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上學宮(1 / 2)

風承琰那吼聲溫淮和羽安都聽到了,但他們離得都很遠,尤其是羽安,她的打法一直保守,力求節省靈力保護自身,不知不覺便一再偏離原地,此時躍起回看一眼,她離著風承琰足有四五十丈遠,而這段距離充斥著螞蟻般密集的灰衣人群。

羽安心中焦躁頓起,風承琰一人要應付本體,還要對付四麵八方的分身,處境一定很危險。眼看那晃晃悠悠的影子連綿不斷,仿佛一堵怎麼也衝不破的城牆,羽安眼底忽然湧起寒光。

不過一群幾無靈力的行屍走肉,她成為修靈師至今,刻苦修煉,五年中不敢有一刻鬆懈。這般的努力為了什麼?不就是來日戰場廝殺她能比對手更強?她還沒有報仇,難道就這麼憋屈的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死在一群莫名其妙的分身手上?

她忽然收勢後退,退得極其決絕幹脆,身上寒氣尖刀般凝聚在後背,身後那些灰衣人被寒氣逼得向兩邊倒伏,密不透風的灰色海洋竟被她擠出一道小小漣漪來。就這樣退了十丈左右,羽安停步,因她後退出現的梭形裂縫又有合攏之勢,她忽然抬手,前指。

一道雪白的尖錐自她指尖伸出,刹那間漲長數丈,一層一層向前湧的灰衣人就這麼被尖錐穿成一串,像是被挑在一起的螞蚱。然而未等剩下的灰衣人做出反應,那光滑冰錐上便倏然長出了無數尖刺,仿佛瘋狂抽條的樹,以那冰錐為主幹,冰刺上再生枝杈,枝杈上還生長刺,像是死亡的血管蔓延進灰色的海洋,無數的灰衣人那麼被巨大的冰霜之樹穿透、碾壓,層層疊疊,寒氣生長之地,死亡無聲蔓延。

冰樹寒徹,溫熱的鮮血一層一層的澆上去,在粗大的枝幹上衝刷出一道道血紅的細槽,像是白樹的血脈。那樹已經漲到了百丈之長,數十丈之寬,幾乎橫穿了整個戰圈,這血腥一幕將回頭看來的風承琰和溫淮都驚呆了,和風承琰纏鬥的那個體屬性灰衣人更是驚駭的無以複加。隻見冰樹盡頭那女子身形纖細,發絲淩亂衣裙破碎,滿身滿臉的血跡讓她看起來像剛從屍山血海還魂的女鬼。

沒等灰衣人辯出“女鬼”容貌,羽安便一手撐住粗大的冰樹主幹,翻身躍上樹幹,踏著層層堆疊的屍體一路小跑,到達末端時翻身躍起,半空雙手合十,厲喝:

“冰爆!”

轟——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冰爆的衝擊力橫掃方圓百丈,灰衣人們像被狂風掀翻的蟻群,頃刻便死傷大半,本還擁擠的戰圈中心一下子就空了。半空下起了紅白相間的血雨,嶽江碧綠清澈的江水已成了淒豔的血紅。

她入臻境時因機緣不夠,招式沒能成型,這一次的爆發卻激發了潛能,給了她完整凝聚招式的機會,羽安落地,緩緩道:“亡、林!”

話音剛落她便微微踉蹌,這爆發基本耗盡了她所有靈力,軟底的繡鞋早被磨穿了鞋底,玉白的腳上血肉模糊。但戰場之上豈容示弱?羽安微微踉蹌便站直,回頭,一眼望住和風承琰對峙的灰衣人。

路已經肅清,接下來,就是反圍殺!

和風承琰纏鬥的那灰衣人和那寒徹的目光對視,嘶嘶的抽氣,喃喃道:“世上怎會有這般凶狠的女人…”

這一聲提醒了風承琰,他回頭,一拳搗向灰衣人腹部 ,灰衣人尚自驚愣,這一拳沒能躲開,但風承琰的拳頭擊上去就像擊在了鐵板之上,砰的一聲,疼的反而是他自己。回過神來的灰衣人咧嘴冷笑,正要還擊,風承琰的拳頭上卻忽然冒出紅光,一簇火焰自那握緊的拳縫裏冒出,頃刻就將灰衣人左腹衣衫灼開,在那鋼筋鐵骨上留下了一塊巨大的燒傷。

灰衣人臉色驟然猙獰,他一把握住風承琰的胳膊,鐵鑄般的大手將風承琰半身都製住,風承琰另一手攻其必救,他卻不躲,生生受那一拳的同時屈膝一頂,風承琰身子一側,他那曲起的腿卻順勢勾住風承琰著力的小腿,往上一挑。

風承琰頓時重心不穩,身子仰倒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已經奔近的羽安腳下忽然一絆,屍堆裏伸出一隻蒼白如鬼爪的手來,握住她的腳踝,狠狠一扯。

這一扯讓羽安本就不那麼穩的身子重心全失,一頭栽向前方,而前方,一個滿身是血的灰衣人衝過來,手中拿著的一截破碎的尖銳冰錐,往前一送。

這一幕正映在仰倒的風承琰的眼裏,那烏黑的瞳孔因為刹那的驚懼擴張,如墨的黑暗幾乎淹沒了整個眼眶。

然而那冰錐並未刺入羽安身體裏,她向前栽倒的身子被人一把撈住,一身血衣的金發男子不知何時出現,他出現在羽安和灰衣人之間,一把撈住羽安的同時,那尖銳的冰錐不偏不倚的插進了他的後心。

羽安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她驚恐的看向那穿出男子胸膛的冰錐,那是她的冰錐,已經在融化了,尖端卻還閃著凜冽的寒芒。視線寸寸上移,她看到溫淮的眼睛,他垂眸看著她,眼神溫柔,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