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進廢退”,不僅人類的器官是如此,人的心智也是如此。嶽鬆濤半輩子都頭腦簡單,但當他走上犯罪道路之後竟然變得心思縝密起來,謀劃與算計不比高智商犯罪的人差。
嶽鬆濤看著豔君,仔細地想著問題。說到底,自己對豔君是一次不成功的**,罪過不算大,要是為了掩飾這種不大的罪過而去犯更大的罪,那太不劃算了。嶽鬆濤眯著眼,又抽了一口煙。從法律上來說是如此,但是······自己在村裏麵肯定是混不下去了,再加上史棟梁的那個暴躁脾氣,說不定要做出什麼什麼事呢?逃?!不!不是逃!是去一個新的天地,去過另外一種人生。嶽鬆濤覺得自己就像是傳說中的鯤,在蓮花鄉這灘水裏養的時間夠長了,該是化成大鵬鳥飛到更大的天地中去的時候了。
方向拿定,接下來就是現實的問題。往哪走?帶什麼走?家裏怎麼辦?豔君怎麼處理?
嶽鬆濤離開座位,把豔君拉下車。在這個瞬息,豔君本有掙脫逃跑的機會,但是豔君沉浸於自己被淩辱的痛苦之中,已經毫無反抗的意誌了。所以豔君被拉下車時像一灘泥一樣貼在地上。嶽鬆濤毫不費力地把他雙手後綁,勒住嘴,脫掉鞋子扔進後備箱。豔君被扔進後備箱的那一刻,她的頭腦又一次清醒起來,自己不會是要被活埋了吧,恐懼讓豔君又有了力量。本來以為失去貞操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當意識到自己生命也可能失去時,才覺得貞操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自己還要活,哪怕是不光彩地活。
還在荒郊野外,鬧騰是沒有用的。要是有人的地方倒是可以製造點噪音,引起別人的注意,或許還有救。但是這個禽獸會把車往人多的地方開嗎,要是自己的話絕對不可能,隻能期待他犯糊塗了。
車子啟動了,朝縣城的方向開去。嶽鬆濤到幾個大藥房走了一趟,說自己最近晚上失眠想要一點安眠藥。藥店有規定,安眠藥必須有執業醫生開的藥方才能賣,並且量不能多,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切都可以變通。中國人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都來自於此種觀念。嶽鬆濤又到商店買了膠帶、水、麵包和一個**袋。
S縣有一條河叫清水河,河水自西南流向東北。S縣城沿河而建,形成一個狹長的城市人口聚集區。S縣不能攤麵餅似的發展還因為它是個山區縣,除了河流沿岸形成狹長平原外,其他地方都是山地丘陵。
S縣城西南方有一個已經停工的高層建築,本來打算建成S縣最高檔的公寓,但是因為黑心開發商使用瘦身鋼筋,原來預售的房子全部要求退款。破屋更遭連夜雨,開發商因為牽涉到省裏麵一位剛剛落馬的官員而被警方通緝,隻好逃之夭夭,半拉子工程就停在那裏了。
當嶽鬆濤把車開到廢棄的工地時已經是晚上了。嶽鬆濤吃力地把豔君背上二樓,鬆開綁在豔君嘴上的繩子。豔君在後背箱裏痛不欲生,不是磕的碰的,是暈車暈的。在難受至極的時候,豔君竟然睡著了。這不是因為豔君沒心沒肺,而是因為人類大腦對人體的自我保護。
嶽鬆濤把麵包送到豔君嘴邊,豔君本想有骨氣地不吃,但是自己確實餓了,並且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跑啊。豔君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吃罪犯遞過來的麵包,軟弱的人總要為自己的軟弱找個借口。吃完麵包,豔君感覺有些口渴,嶽鬆濤又送來了半瓶水。他還是很體貼的嘛。豔君很驚訝自己心理竟然會這麼想,隨機趕緊在自己腦中驅逐這個想法。吃飽喝足之後豔君頭腦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嶽鬆濤用膠布封好豔君的嘴,又檢查了手腳是否捆綁好了之後就把豔君裝進了麻袋。豔君隻覺得自己在模模糊糊中被擺弄,始終醒不過來。
嶽鬆濤對於自己麵臨的幾個問題有著清晰的回答,去哪兒?去一個遠遠的地方。帶什麼去?帶錢。家裏怎麼辦?財產變賣,老婆讓兒子帶走。豔君怎麼處理?暫時控製住,等自己逃遠了,再打電話讓警察來救她。至於控製的方法麼,自然是安眠藥。想清楚了,做起來便毫無疑慮,幹脆利落。
嶽鬆濤開車回到家,他老婆王桂花便叨叨起來。
“去哪兒?一天不見人。”
嶽鬆濤沉默應對。
“看你有錢把你燒的,都不知道自己誰了?一個糟老頭子整天看光屁股女人有啥用?女人脫光了誰還不一樣?”見嶽鬆濤不吭氣,王桂花便覺得嶽鬆濤是找女人去了。最初的時候嶽鬆濤找來日本的成人電影是和王桂花一起看的。王桂花也是很起勁,看得熱血沸騰,但是想要和嶽鬆濤親熱時,嶽鬆濤卻是百般應付。王桂花那時才明白,嶽鬆濤的心思活泛了,想要好看的女人了。王桂花心中一陣酸澀,就變得多疑、刻薄起來。夫妻二人的架也是越吵越凶越吵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