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一番訓斥,李申如醍醐灌頂,背後冒出了絲絲冷汗,不敢再拖延時間,下令趕路前去閩中郡,看看能不能從陳勝的手中搶回一些屬於他的權力。
相對於李申,贏霍顯得聰明得多。身為皇室成員,對政治有著天生的敏感性。起初贏霍的想法和李申的所去無幾。但是細思下來之後,贏霍果斷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他已過不惑之年,經曆的事情遠比李申這種愣頭青要多。皇室成員幾乎每一天都籠罩陰謀和詭計當中,贏霍在半路已經想清楚,作為一個皇室成員,是不可能會被放任到外地當一地之守的。所以不管是閩中郡還是其他地方的郡守之位,都輪不到他來當。自己之所以能夠當得上郡丞這個位置,完全是因為陳勝的緣故。
陳勝還年輕,他需要一個圓滑世故的助手,協助他處理種種問題。毫無疑問。身為宗正府少卿和宗親的他,正是這種和稀泥的好手。皇帝做出此等安排,隻說明一個,皇帝要重用陳勝。陳勝將來的前途不可估量,甚至出將入相都大有可能。想清楚這一點,贏霍很快就放低了姿態。雖然前去閩中的速度依舊不快,但是卻快馬送去一封書信,向陳勝表達了自己一路水土不服,身染小恙,閩中事務,多勞郡守雲雲,書信之中,贏霍的態度放得很低。拿到書信的陳勝,看了幾遍都摸不著頭腦。完全想不明白,這曾經的宗正府少卿為何對自己如此禮貌有加。
對於兩人的那些小心思,陳勝沒把他們放在心裏。對於陳勝來說,閩中郡裏麵的種種事情,才值得他去煩憂。
為了把閩中各地村寨變成符合秦國統一合格的鄉裏,陳勝幾乎絞盡了腦汁,威逼利誘,才初步形成了雛形。但是閩中越民的改造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就拿私鬥來說,律法幾乎成了一紙空文。驍勇野蠻的越民,個個都是非常記仇的主兒,睚眥必報。將那些本來就有仇怨的村寨合並為鄉裏,更容易激發他們的仇恨,連月以來,處理這樣的事情,讓陳勝身心疲憊。
“越民彪悍,私鬥頻繁,動輒死傷數十上百人,律法禁而不止,這該如何處置?”陳勝輕敲案頭,對著李左車皺眉問道。自從他下令各縣行鄉裏製,推行秦人之中最為森嚴的“什伍連坐法”以來,本來已經稍稍緩和的矛盾又被激發。除了當地越人對官府的矛盾,還有各鄉裏之間的矛盾也在擴大著,這個月當中,各地私鬥現象如火如荼,讓陳勝非常頭疼。
李左車就在越地居住,對越人的習性比陳勝更懂得。他沉吟一會,慢慢說道:“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陳勝對年長自己許多的李左車敬如兄長。對於李左車的言語,他都能夠甄選合理的,加以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