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青袖麵露難色的回來了,說管家有事沒在,府內隻有一輛最普通的馬車備用,蕭蕭安慰地一笑,這樣也好,正符合她低調的原則。
趕馬車的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名叫柱子,是名孤兒,被府內趕馬車的老趙頭給揀了回來,便跟了老趙頭的姓,在老趙頭去世後,便子承父業,為府內趕起了馬車。
柱子人如其名,身材中等,有些壯壯的,可能是經常風吹日曬的緣故,皮膚有些黝黑,人一看就是憨厚老實,在被蕭蕭問話時,臉上帶著憨直羞澀的笑。
別看柱子話不多,可趕起馬車來,那卻是穩穩當當的,這卻是許多年輕人鮮少能做到的,不過,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柱子在府內並不受重用,最後隻攤上個備用趕馬車的活。
下午時分,天氣仍有點熱,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但路兩邊擺攤的人,倒不少。
“柱子,還有多久到?”蕭蕭一邊從車簾中欣賞路邊的風景,一邊問道。許久未見,她們過的,都還好嗎?京都的環境,適應嗎?
“王妃,再走三條街就到了,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柱子對京都的路很熟悉,想也未想,出口答道。
“不許叫王妃,讓別人知道安王府的王妃出門竟然用這麼破的車,人都丟盡了!”柱子的一句話引起了青袖的不滿,一想到自家小姐出門竟然用這種車,她心中就一肚子氣,就算王爺再不寵小姐,可小姐總算是王妃的身份,卻讓家中的刁奴如此對待,簡直是……,想及此,青袖氣的直跺腳。
“那,那……”柱子為難了,不叫王妃,那要叫什麼?
“那什麼那,跟我一樣,叫小姐!”青袖滿臉的不悅,看著柱子木呐的樣子,心裏更氣,皺著眉頭說完,轉身又回了車裏。
蕭蕭無奈地一笑,青袖這丫頭,嘴巴一點都不饒人,老實的柱子這不成她的出氣桶了?掀開車簾對柱子道,“柱子,你別理青袖,她呀,和你鬧著玩呢!”
“是,小姐!”柱子口中應著,心中卻掀起了大浪,王妃,王妃這是在安慰他嗎?
回到車內,看著青袖氣鼓鼓的小臉,蕭蕭輕勾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好了,青袖,來,笑一個,瞧這小臉皺的,都快成核桃了!”。
“小姐!”也不知為什麼,被小姐這一打趣,青袖心中的氣便慢慢消了,她喜歡這樣的小姐,苦中作樂,樂觀豁達,可是,這樣的小姐也更讓她心疼。
柱子一邊趕著車,一邊聽著車內王妃與丫環的對話,他的臉上不知不覺帶上了笑,他們王爺真是好福氣,娶了位這麼風趣的王妃,不但長得漂亮,對下人也很關心,就連他這個無知的小子,都一下子都喜歡上了他們的王妃了。
突然,街對麵直直地衝出來一騎,向著馬車就衝了過來。馬兒突然被驚,兩隻前蹄高高揚起,猛然一個前踏,兩隻前蹄重重落在了地上。柱子知道不好,立刻用力去牽馬的韁繩,馬兒的飛奔硬生生的被柱子給壓了下來,可即便是柱子反應再快,馬兒還是向右側跑了兩步,隻聽嘩啦一聲,右側路邊的一個水果攤被馬兒給撞翻了,所幸攤主見機不妙,早早躲了開去,這才避免了傷亡。
蕭蕭在車內,在馬兒受驚之時,被馬車的慣性向右一拋,便與青袖一起撞到了右側的車板上,所幸柱子壓下了受驚的馬,所以並沒有受傷,不等車停穩,她便走到車外,入眼便是地上的五彩斑斕,水果撒了一地,有些已被馬兒給踏成了果泥。看到沒人受傷,她這才放下心來。
“王,小姐,你沒事吧!”柱子心急如焚,生怕王妃被撞出個好歹。
“我沒事,剛才怎麼回事呀!”
“回小姐,那匹馬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衝了過來,馬兒受了驚,這才撞翻了路邊的水果攤!”
蕭蕭看向路邊,隻見一個身穿破舊衣衫,年齡約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滿臉憂心地看著地上的水果,而另外幾人望向他的目光中則充滿了同情。
蕭蕭縱身從馬車上躍下,來到中年人麵前,柔聲問道:“大叔,這水果攤,是您的?”
中年人正在心疼那些爛了的水果,一晃眼,一位身著華麗,貴氣十足的年輕女子竟向自己問話,一時緊張地結結巴巴地道,“是,是俺的!”
蕭蕭回身對跟著她一起下車的青袖道:“去取一錠銀子來!”然後又對中年人道:“大叔,剛才馬兒受驚,撞壞了您的攤子,真的很對不起,這裏有些錢,您拿著,就當是賠你的水果錢!”
蕭蕭話音未落,青袖已上前,將銀子送到了愣住的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看了看手中足有十兩重的銀子,再看看地上爛了的那些水果,臉騰的一下紅了,急忙道:“姑娘,那些個水果都不值錢的,您這銀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