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將人摟住,輕拍他的背,“母親知道,母親相信你。”
“花鬆,”王族長發話,“昨夜你睡在哪裏?”
花鬆看了自家母親一眼,花大娘下意識轉頭去看淩沭,淩沭頷首。
“阿鬆哥,王族長問你什麼,你照說就是。”
“這位是?”王族長剛才就注意到淩沭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問,這人穿著打扮皆是上呈,至少在鎮上她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衣料子。除了穿著,這容貌也是一等一,活這麼久都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
她站在這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仿佛仙人與凡人的差別。
想來必是有點身份的人。
難道桃花村出了個有出息的?
淩沭端著架子,冷淡道,“水幽雲,阿鬆的表妹。”
老伯那邊的親戚,眾人是不了解的,桃花村的人也不了解,老伯他本身也不是桃花村人。所以眾人隻當淩沭真是花鬆的表妹,看來花鬆竟還有個看起來了不得的親戚。
也是,當初花鬆的嫁妝就比普通男子多那麼一點。
阿鬆昨日已經聽自家母親說收留和淩沭二人,所以這會兒不做聲,算是默認了。
“花鬆,昨夜你睡在哪裏?”王族長重複一遍。
“雜物間。”
“你住那裏多久了?”
花鬆沒有看王四爹娘,“兩年多了。”
“什麼?”
“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花大娘和族長皆滿目驚訝。
花大娘氣憤地看了王四爹娘一眼,心疼極了。
王族長也沒想到王四一家會這麼對待花鬆,怎麼說也是明媒正娶過來的,當時辦得挺體麵的,花鬆那會兒長得又俊,不似現在這般又瘦又沒有精神,族裏不知多少人羨慕王四。
花鬆扁扁嘴,心知這次王四死了,他也不可能在這裏待下去了,便如實回答,“我嫁過來幾年,阿四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就越發不待見我了。
第四年開始,阿四總是向我發脾氣,有時候還夜不歸宿。後來就越來越嚴重,幹脆三五天都不回來,我聽人說,曾見她找村尾的張寡夫……”
“你別胡說,我家阿四那是出去做生意。”王四的爹掐著嗓子喊。
被他突然一喊,花鬆嚇了一跳,王族長看了王四爹一眼,讓花鬆繼續說。
“我問過阿四,開始她不承認,後來可能是煩了,就直接跟我說明了,她確實是去找張寡夫了。前年,她還同我說……爹要再給她找一個,要把我休了。”
花鬆說著落了淚,“把我趕到雜物間後,阿四有時候還真帶了男人回來,不過都是夜裏過來,天沒亮又送走了。有一天我偷偷瞧了,是……”
“是誰?”
“確實是張寡夫。”
“混賬!”王族長氣的臉都紅了,這個王四怎麼這麼沒腦子,跟寡夫廝混就算了,還敢把人帶家裏來,王家族的臉都讓她給丟光了。張寡夫那是誰?十裏八村出了名的蕩夫。
“張寡夫剛來家裏時,爹娘都很生氣,但是阿四不聽勸,非要同他一起。後來漸漸的,娘就睜隻眼閉隻眼,爹也能和張寡夫聊到一塊兒去了,時常同阿四,三人一起不知講些什麼,很神秘很開心的樣子。”
淩沭眯了眯眼,三人聊到一塊兒?是在謀阿鬆的財吧!
果然,花鬆接著道,“有一回我從田裏回來,撞見阿四和張寡夫從我屋裏出來,我回去一看,放錢的荷包空了。”
王四的爹忙打斷,嚷嚷,“你少胡說八道,你的錢不是我王家的?”
“那是我的嫁妝!”花鬆算是明白了,這家人,總是欺侮他,他越是忍讓,他們就越得寸進尺。“好在我沒有把嫁妝的錢都放在一起,不過日子久了,還是被搜刮光了。”
“那昨夜,張寡夫可還在這裏?你可有聽到什麼動靜?”王族長又問。
“除了他們……”花鬆頓了頓,大家都明白,“沒有旁的動靜,張寡夫一直在,他都同阿四一塊兒住,隻是白天不會出去,怕鄰裏看到。阿四死的時候,沒人發現,還是今早張寡夫大叫,我們趕過去看,才知道的。”
死的不知不覺,睡一起的張寡夫醒來才發現,就這樣就敢跟族裏信誓旦旦地說是花鬆殺害的,真是……
王族長瞪著王四爹娘,眼裏能噴火,“張寡夫呐?”
王四爹娘有點不敢出聲,“今早還在這兒,有人來了以後,怕大家看到,就……讓他先回去了。”
“還不去把他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