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的爹本來還在屋裏哭,聽說花鬆家來人了,一下子衝出來,指著花大娘直接哭罵。
“你們教導的好兒子,真是畜生,竟然狠心將我女兒殺害!他嫁到我們家來,七年沒能讓我女兒懷上,我們說他什麼了嗎也沒有休他,他怎麼能這麼喪盡天良啊。老天不公啊,怎麼讓這樣歹毒的人活著害人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不可能!”大娘一下否定,“我家阿鬆不可能殺人,更別說王四是他妻君。”
“你說不可能就不可能嗎?事實就是他殺了我女兒!”王四的爹尖叫。
花大娘也硬氣,“嫁到你家七年沒有孩子,阿鬆也很難過,這幾年他回娘家越發少了,生病了你們也沒能請個郎中,可見你家對他並不怎樣,但他從來沒有跟我們抱怨過你家一句。
昨兒我才來看過他給他請大夫,他病得險些下不來床,怎麼能殺你女兒。我聽說你女兒又找了個男人,做出這麼有傷風化的事,死了是老天爺給的報應!”
“你胡說!”王四的爹歇斯底裏,“你才有報應,我女兒就是讓你兒子給害死的,你兒子七年沒能讓她有個孩子,我們家沒休了他已經是大恩,我女兒再找一個有什麼錯,難道要我老王家二房絕後嗎!”
可不就絕後了現在。
淩沭腹誹了一句。
“夠了。”王族長喝止王四的爹。
‘再找一個有什麼錯’這種話他竟然也敢說,男人就是沒腦子。
“花親家,”王族長對大娘道,“花鬆是你兒子,這事必然得跟你說清楚,花鬆殺害了王四,按照族規,須得火刑。”
火刑,自然就是綁在架子上燒死,也就是要阿鬆償命。
“你們可有證據證明是我家阿鬆殺了王四,誰親眼看見了?”
還證據,王四母親也不幹了,“我女兒昨夜死的,家裏除了他還能有誰,難道我們夫妻兩會殺自己的女兒嗎!”
“既然不是你們親眼所見,就更不能說是阿鬆殺的人。”花大娘狠狠地回瞪過去,想要她兒子白給王四那負心女償命,不可能!
“不是他,我女兒會無緣無故死掉!不讓他償命,難道要我女兒白死嗎?”
“你女兒死了你要人償命自然是找凶手,我兒子憑什麼給她償命?”
“你兒子就是凶手!”
“我兒子不是!”
“好了!”王族長揉揉頭,被吵得腦仁都疼,“花親家,王四死於昨夜,死在自己房裏,今天早晨才被發覺。按理說,確實隻有你兒子一人有嫌疑。”
花大娘一愣,淩沭戳戳她的手臂,小聲說了一句,她才又驚醒,當即不悅,“什麼嫌疑,我兒子又不和她一屋,她們一家早把我兒子趕到雜物間去了!”
這王族長倒是真不知道,夫妻二人,怎會不睡一屋?而且還睡雜物間。
目光瞥向王四爹娘,見王四母親那表情,王族長就明白了,這是真的。誰知王四的爹還不知利害,竟振振有詞道,“雜物間怎麼了,就他那樣,沒把他趕出去算好的了。”
“你……”花大娘氣極,就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人,真是活久見。
桃花村的人也是氣憤得很,紛紛嚷嚷。
“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沒良心,把人趕到雜物間去。”
“就是,趕到雜物間不說,還想誣陷人。”
“欺人太甚。”
王族長真是要被王四爹娘氣死了,但如今這場麵,她又不可能直接把花鬆綁走,但也不會幫著外人數落族裏人。
“大家安靜,安靜。”
等人安靜,她對花大娘道,“花親家,這事看來不簡單,如果與花鬆無關,我們族裏不會冤枉他,但若真是他殺的,我們絕不會放過!”
“我相信阿鬆,先讓我見見他。”
“可以。”王族長帶花大娘等人進去,淩沭陪著花大娘一同進屋,桃花村其餘人站在屋外盯著。
阿鬆攤坐在地上,興許是生病的原因,也可能是長期營養不良,骨瘦如柴,麵目蒼白。病才剛有了起色,又遭此罪,這回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阿鬆!”
“母親?!”
阿鬆見到花大娘,原本強忍著的淚水,頓時決堤般傾瀉。
“我的兒。”花大娘也流下了眼淚,將人扶起來,“你受苦了。”
母子倆哭做一團,後麵跟進來的王四母親冷眼相待,王四爹看不下去,忽然又哇哇哭了。
“你這個殺人犯也好意思哭,別在這兒裝可憐了,我的女兒被你給害死了,簡直良心被狗吃了……我的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阿鬆淚眼汪汪,抓著他母親的袖子直搖頭,“我沒有,母親,我沒有殺阿四,我怎麼會殺阿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