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要伺候王女一輩子,說不嫁就不嫁。”
一向溫和乖順的人,忽然間這麼執拗堅定,淩沭一時沒反應過來,“那怎麼行,雖然我很喜歡讓你伺候,但我不能那麼自私,前幾年沒能力,現在要給你找一個好婆家那是妥妥的,耽誤你一輩子可不行。”
把青衣嫁出去,想想還有些心疼呢。她都讓青衣伺候慣了,再換個人不得重新適應。而且這並不是適不適應的問題,給侍男伺候,她還是比較難接受。
而且青衣這般俊俏可心,便宜了哪個女人她都舍不得,跟自家白菜不舍的給豬拱的心情是一模一樣的。
唉。
“青衣啊……”淩沭想說什麼,卻聽到了極輕極輕的吸鼻子聲。
該不會是……
“哭了?”淩沭一摸他的臉,頓時有些慌,忙撿著袖子給他擦眼淚,“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要是我說錯話了,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少頃,青衣道,“哪天王女若是不要青衣了,便讓青衣回水雲澗吧。”
“回水雲澗做什麼,我沒說不要你啊。”
“可王女讓我嫁人。”
“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嗎?”
“青衣不嫁,何來耽誤。”
淩沭急了,哪有男子不嫁人的,“不嫁人?你就願意伺候我一輩子?”
“願意。”頓了頓,“青衣心甘情願。”
淩沭腦子有點亂,青衣該不會……
淩沭心情有些複雜,何時睡去的自己也不知道,青衣也閉上了眼。
他並不需要王女給他任何答複,本來他就沒敢想能和王女有什麼,最好的結果就是能留在王女什麼伺候。
他隻求,一如既往。
*
第二天淩沭睜眼,青衣早已起了。
聽見她起床的動靜,便端了水進來,伺候她穿衣洗漱,一切如常。
“王……”青衣吐吐舌頭,改口,“小姐,老伯今天煮了瘦肉粥,我見有些菇,就切碎了加進去。味道不錯,您一會兒嚐嚐。”
淩沭咽咽口水,“好,我都聞到味兒了。”
青衣抖開剛收進來的衣裳,這兩天他們倆都是穿阿鬆留下的舊衣服,自個兒的衣服換下來洗了,“衣服洗幹淨了,給您換上。”
換完衣服,青衣抱著髒衣服端著淩沭洗過的水出去。
昨晚的事似乎沒有發生過,淩沭在他臉上看不出一點異常。
可他越是這樣,淩沭越心疼。
或許她真該想想,青衣對自己是怎樣的存在。
如果真隻當他是得心的侍男,沒有一點別的感覺,便,放他走吧。
大娘本身決定吃完早飯再去看看自家兒子,誰知早飯才吃了一半,一個人跑過來告知,王四昨夜死了!
“什麼!”
“您快去看看吧,聽說王家指認是阿鬆害的王四,要送他去族裏受火刑!”
老伯當場就昏了過去,大娘又急兒子又急老伴,關心則亂,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還是淩沭冷靜,“大娘,阿鬆哥那裏耽誤不得,我同你一起去。老伯就交給青衣照顧,大娘放心。”
青衣扶著老伯,“是啊,你們快去吧,我可以照顧好老伯的,有事向鄰居求助,放心吧。”
“哎好……”大娘感激不盡,引著淩沭一道兒出去。
雖然這是自家事本不好麻煩淩沭,但是她一人去可能不頂用。淩沭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女子,氣質難掩,往那兒一站便能唬住不少人。事關阿鬆生死,多個人多個辦法多點陣勢。
出了門,有幾個平時比較好的鄰居聽到消息也要陪同大娘一起去。然後一個傳一個,竟集了一二十號人陪同。
大娘老夫妻家為人老實不錯,雖然並不常和鄰裏走動,但是同村情宜,大家夥兒都覺得該幫忙得幫忙。
大娘很感動,她原不是桃花村的人,算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還不記事就被人販子拐出來,半路逃了被一個女人救了,那女人就是桃花村的,她沒錢去夫郎,就把她當親生女兒養。
一群人浩浩蕩蕩趕到下王村的時候,王四家門外圍了一堆人,水泄不通。
拉個人問,原來是王家族裏來人了,正要拉阿鬆去火刑。
桃花村的人怎麼可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當即大聲製止。
“住手!”
聽到這聲,裏頭王家族族長讓人去看看是何人,圍在王四家門口的人讓開一條路。
認識的忙去回道,“族長,是桃花村的人,打頭那是花鬆的母親。”
族長和王四的母親一道兒走出來,王四母親道,“親家,我知道你來是為了什麼,但是阿鬆嫁到我家來七年無所出,如今還害了我女兒,我們就阿四一個女兒,這事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