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琉末……”
“淩沭,我好想恨你,恨你把那麼目中無人的我變得這般患得患失,恨你總是輕而易舉牽動我的心,恨你總是這樣讓我的心情大起大落。我真的好想恨你,可是……我不舍得,不舍得恨你。”
淩沭忽然就落下了淚,是啊,她是這麼的可恨,琉末明明是那樣無憂無慮、心無牽掛、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就是她,她闖入他的世界攪亂那一池停淵的水,卻又總是很不負責任地隨時離開。
更甚至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卻拋下他一個人,險些獨守空房。
她真是的罪該萬死。
“琉末……”淩沭埋在他懷裏嗚咽。
季琉末本已紅了雙目,卻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忍住了淚花,胸前已經濕了,隔著四層的衣裳,還是濕透了。
將人掰起來一看,淚眼婆娑,雙頰盡濕,長長的睫毛上也沾著顆顆晶瑩細碎的小淚珠。燭光照射過來一閃一閃的。
他太了解她了,每當她身邊的人出點什麼事,她就特別容易自責、傷心。現在,她一定在心裏怪著自己吧。
季琉末輕輕拭去她的淚珠,假意生氣道,“好了,委屈的明明是我,你哭什麼?”
“我錯了嘛……我不該……不該,”淩沭一邊抽泣著一邊說,“不該丟下你……不該去了這麼久卻沒有讓人告訴你一聲……不該差點耽誤了我們的洞房花燭,總之就是錯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堂堂幽王殿下哭成這樣,不怕人笑話啊!”季琉末是第一次看到淩沭這般小女人的模樣,很奇怪,若是別的女人哭,他會很厭惡,懦弱的女人才會和男子一樣哭,可是淩沭哭,他卻覺得很應當,並且還很可愛。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情人眼裏出西施,情人做什麼都是好的。
淩沭自從穿來以後,還沒有正式哭過,一方麵是因為她本身就不是愛哭的人,另一方麵是因為到這裏女人才是天,是一個家的頂梁柱,隻有男人和小孩子才會嬌弱地哭。
可她潛意識裏畢竟是個女生,這麼哭了個開頭,就更想放肆地哭完了。
遂,幽王殿下邊哭邊道,“哭怎麼了,本王也是人呐,人都會哭啊,要笑話就笑話去,我哭我的管別人怎麼笑。嗚嗚……再說了,也沒人知道,除了你。”
季琉末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無言以對了,哭笑不得,“好好好,哭吧哭吧,反正也沒人看到,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幽王殿下哭得跟小孩子一樣的。來,放開了哭。”
季琉末再次把人摟進懷裏,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勸她使勁兒哭,這麼一來,淩沭哭不出來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哎呀不哭了不哭了,像個什麼樣子,”她抹抹眼淚,“要是被藍田她們聽到,那我這做主子的威嚴還怎麼樹立!”
季琉末輕笑,“不哭了?”
淩沭:“不哭了。”
“真不哭了?”
“嗯,不哭了。”淩沭省省鼻子,“再哭就過十二點了。”
“十二點?”
“就是子時中。”淩沭看看天色,忽然有些不自在道,“嗯,那什麼,還洞不洞房了。”
這麼一來,季琉末也跟著羞澀了,雖然他是聰明,什麼都懂,但是畢竟是黃花閨秀,沒經曆過人事。
“咳嗯,”季琉末輕咳了兩聲已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故作鎮定地盡側夫之職開始幫淩沭寬衣。還學著遙歌的語氣道,“那妾夫服侍殿下寬衣。”
淩沭被他這麼一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和遙歌成親那天晚上,衣裳也是遙歌給她脫的,那時候,她是真不會搞這些看著漂亮卻一層層複雜無比的衣裳。
“以前我剛失憶那陣,連衣裳都不會穿,都是青衣給我穿的,”淩沭不由自主地講起來,“娶遙歌那天,我本來要喊青衣來脫衣裳的,因為我怕被我扯壞了可惜,嚇得遙歌以為我要走,當時遙歌說話的語氣就跟你剛才一模一樣。”
“人家失憶隻是忘了一些人或事,你倒好,失憶了跟弱智一樣,衣裳都不會穿。”季琉末把衣裳放到架子上,取笑道,“好在還會吃飯,否則啊,估計就餓死了。”
僅剩一套裏衣的淩沭坐到床上,撅撅嘴道,“這衣裳確實太繁雜嘛,但我現在不是會穿了嘛,不僅如此還會自己設計呢!”
“是是是,殿下高明!”季琉末從一側的小屏風後走出來,身上也隻剩一套淺紅紗錦的裏衣了。
兩人對坐在床上時,曖昧的氣氛隨之而至,淩沭臉都燒紅了,好在燭光隱約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