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沭這才喊出來,眼中是說不出的驚喜,傻站著,動都不知道動了。
“是你,真的是你!”
“嗯,是我。”
“你怎麼會來?你來幹什麼?不是,我的意思是……”淩沭急得話都說不好,白慕淺淺一笑,“今天你成親。”
這一句話,讓渾身激動的淩沭忽然又涼了下來。說不出是為什麼,隻是忽然很尷尬。
是啊,今日她成親,可是她卻拋下滿堂賓客追了出來,她這般,被拋下的不是賓客,而是季琉末。
可是現在,白慕就站在她麵前,她,不舍得離開,哪怕再讓她多看他一眼也好。
“回去吧,”白慕說,“你現在應該回去。”
淩沭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抬頭看著他的雙眼,那般深邃沉靜的雙眸。
“既然是你成親,我也該祝賀你才是。”白慕忽然伸出背在身後的雙手,一手拿著一壺小酒,遞到淩沭麵前。
淩沭有些呆地接過,然後腰上一重,下一刻雙腳便離了地,原來是被他攬住,一個旋身兩人就並肩坐在了樹枝上。
白慕舉了舉手中的酒,道了句“祝賀你”便喝了起來,淩沭看了看手中的酒,不知道該不該說謝謝還是說點別的,最後幹脆直接喝了起來。
兩人並沒有說很多話,大多時候都是沉默,或者喝酒,但也這般坐了兩個時辰。
不遠處,藍田靠著樹站著,抱著劍,麵癱臉上出現一絲掙紮。
眼看就到子時了,該不該去叫主子,畢竟,是新婚之夜。
而淩沭喝了一天的水酒,本來白慕這酒聞著挺醇香,她以為喝完肯定醉,可是出乎意料,她覺得自己很清醒。
其實醉了也可以很清醒,醉人的不是酒,是那顆想醉的心。
看著身邊臉色泛紅,目光盈水的人,白慕幾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你該回去了。”
“那你呐?你怎麼辦?”淩沭脫口而出。
白慕微微一笑,“你該關心的不是我,我明天要去東月,找青鳴髓。”
“青鳴髓?也是給澹台前輩治眼睛用的?”
“嗯。”
“很難找嗎?會不會有危險?”淩沭越想越覺得難,這名字一聽就稀奇,而稀奇的藥往往不易得到。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這聽起來就很難找的樣子。”
“不用,沒事的。”
“那怎麼行,我不能老是讓你一個人去找那些那般難找的藥,這次我一定要陪你一起……”
“淩沭,”白慕打斷她,池水停淵般的眸子直望入她眼底,“相信我。你,該回去了。”
他的話對她來說,總是有一股魔力,又或者說,他之於她,就是一味藥。一味……中了就無解之藥。
“好。”
淩沭應了一聲,然後從樹上躍下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慕這才站起來,與她背道而馳。
而已經走遠的淩沭卻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看著他從剛才的地方飛躍而去,直至消失。
“主子……”藍田走過來,剛想提醒自家主子時間,主子便揮手製止了她。
“我知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