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琉末回到廂房,淩沭正在等著他。
見他有些恍惚,淩沭不禁擔心,“琉末,你怎麼了?”
季琉末搖搖頭,“沒事。”
季琉末坐下,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淩沭,陌青桑是花不緋。”
“哦。”淩沭並沒有多大意外,可能陌青桑一出現時她就告訴自己那就是花不緋。隻不過,為什麼有一股失落感?這從何而來?
淩沭甩甩頭,站起來走到季琉末身後伸手幫她按,力氣偏輕,按著很舒服。
季琉末緩了緩呼吸,開口道,“可是,我還是覺得陌青桑怪怪的,就因為他是花不緋,所以更怪了。”
季琉末把剛才他和陌青桑的談話細細說了,“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符合了嗎?過於符合才有怪。”
“你呀就是想多了,再說他也沒有自己承認就是花不緋,難道他接近你師姐會有什麼企圖?”
淩沭拍拍他的肩,“就算有,你也要對你師姐有信心,放心吧,你師姐那麼聰明,不會怎樣的。”
“就是因為師姐太過聰明我才擔心,”季琉末緊蹙的雙眉一直沒有鬆過,“如果他單純的就是花不緋,那確實沒什麼好擔心,可是,如果他是出於某種目的才接近師姐的呢?
師姐那麼聰明,假如發現他有目的,那她一定會很難過的,十多年的心結,不是所走出來就能走出來的。”
確實如此,沒有什麼比被最愛的人欺騙更讓人心痛。
“不會吧,”淩沭道,“我覺得那個陌青桑並沒有惡意。”
少頃,季琉末才有些疲憊地長舒一口氣,“但願吧。”
*
蔣六姐在第二天上午就被帶回來了,一回來就給關了起來。
淩沭和季琉末去問話,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不肯說。
“你為什麼要逃走?”
“我沒有逃走,”蔣六姐低著頭,“我隻是搬家了。”
“搬家?搬哪兒去?房子找好了?”季琉末雙手抱懷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蔣六姐不說話。
一旁的淩沭挑挑眉,椅子托到蔣六姐麵前坐下,“蔣六,別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相反,我們什麼都知道。這麼耐著性子問你,是尊重你,因為本王原以為你和別人不同,你還有骨氣。
人窮誌不能窮,貧賤不能移,本王以為你是這樣的人,卻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因為受威脅就跑了。”
淩沭盯著她,盯得蔣六姐心裏毛毛的。
“本王知道,你一個小小包工頭也不容易,比起葉大人一個縣令,自然是更加不敢和知府大人作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本王要解決孫自芳,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淩沭說這話的時候放慢了語速,還配合著比了個手勢,露了個陰鷙的眼神,側身後的季琉末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蔣六姐暗自吞來吞口水,有點哆嗦了。
是啊,幽王殿下比知府大人大得多了,知府大人給了她錢,讓她滾出永竹縣,滾出明川府,否則就滅了她全家。
而現在,她全家都在幽王殿下手上了,還是趕緊算盤托出,按照殿下說的做吧。
不不不,等一下。
蔣六姐又製止住了自己,因為她突然想起了孫大人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你千萬不要動什麼小心思,本府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的家人下黃泉,哪怕他們不在本府手上。還有,你最好記牢了,本府上頭,可是二王女殿下。”
二王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