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月色,葉潭墨跟著宦官來到了行宮大殿。
看到葉潭墨跪在大殿之下,皇上命令其他人退下,獨留葉潭墨。
那些宮人一個個的離開,很快,空曠的大殿隻有坐著的皇上和跪著的葉潭墨。
看著葉潭墨,皇上說:“過來。”
雖然不明白皇上這是在幹什麼,但是葉潭墨隻能聽命行事。
讓葉潭墨坐到自己的對麵,皇上看他直接坐下,連謝恩都不知道,心底也是無奈,皇上等葉潭墨坐下之後,問他會不會下棋。
看了一下棋子,葉潭墨說:“臣並沒有學過。”
皇上自己擺上棋子,說:“最近太子一直在朕的麵前舉薦你。葉潭墨,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打仗的。”
想了一下,葉潭墨說:“臣,十五歲入了軍營。”
這麼小,皇上擺棋子的手停了一下,問葉潭墨是跟著什麼人打仗。其實皇上清楚葉潭墨的作戰經曆,畢竟他在軍營之中肯定有自己的耳目,隻是還是問了葉潭墨。
葉潭墨便據實以答,也不多問其他。
倒是辛苦啊,皇上心底也是一陣感慨。皇上說:“你的嫡母是朕的皇妹,那你的生母是何人?”
“是父親的二夫人,蘇氏。”
想了一下,皇上說:“是蘇蕊兒?”
沒想到皇上直接提自己姨母的閨名,葉潭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但是皇上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葉潭墨的尷尬似的,接著說:“你生於卯運二年重陽節?”
“是。”葉潭墨不太明白皇上怎麼會問自己這些問題。
點點頭,皇上說:“重陽節,是個好日子啊。”
看著皇上自己下棋,又那麼感慨的樣子,葉潭墨總覺得哪裏有些不舒服。
抬頭遇到葉潭墨疑惑的目光,皇上笑了一下說:“朕就是從太子那裏聽你多了。葉潭墨,你是一個奇才,朕也不會屈才,待到回都城之後,自會論功行賞。”
這話讓葉潭墨有些蒙,他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葉潭墨也不敢再坐下去,便跪到一邊,叩首謝恩。
親自扶起來葉潭墨,皇上說:“朕今日心情不佳,你陪朕出去走走。”
站起來之後,葉潭墨說:“臣遵旨。”
走在前麵,皇上站到門口,看著夜色深沉,還有些秋風的淒涼,又看到葉潭墨隻是一身單衣,便讓太監去給他拿一件披風。
葉潭墨急忙說:“皇上,不用了,臣常年在北方作戰,並沒有感覺寒冷。”
接過披風,皇上親自給葉潭墨係上,說:“長得倒是高啊。雖然不冷,但變了天,還是要增添衣物的。”
葉潭墨總覺得渾身不適應,隻能抱拳說:“臣,謝恩。”
笑了笑,皇上往前走了兩步,說:“葉潭墨,朕老了,可江山還是得有人守到底的。以後太子繼位,你可得幫他啊。”
“為臣本分。”葉潭墨隻能這麼說。
看著葉潭墨拘謹的樣子,皇上問他,是不是把他從床上叫起來有些不舒服。
對於葉潭墨而言,隨時醒來早已經養成了習慣,畢竟在軍營裏呆了那麼久。隻是葉潭墨實在覺得別扭的是,大晚上被皇上叫起來,陪他散步。
聽不到葉潭墨回答,皇上並沒有生氣,隻是走在路上,問葉潭墨在戰場上的事。
葉潭墨實在不明白,怎麼太子和皇上都對自己在軍營裏的事那麼好奇。葉潭墨隻能隨口說:“練兵、打仗。”
倒是簡單,皇上笑著說:“難怪太子和朕說和你說話很累,還真是,這三言兩語的。”
葉潭墨也不想啊,隻是他實在是跟皇上沒什麼話好說。
歎了口氣,皇上說:“行了,你回去吧。”皇上發現把葉潭墨叫過來就是在為難他,便讓他回去。
施禮之後,葉潭墨也沒有解下風衣,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葉潭墨的背影,皇上剛才柔和的眼眸慢慢的變成了陰鷙,心中也想起來了許多事情。
而回到自己房間的葉潭墨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總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次日一早,眾大臣便開始準備離開。
而靜好被許慕蘭拉起來的時候還昏昏沉沉的,恨不得直接倒下去睡著。
許慕蘭說:“無論你多困,咱回了都城再說啊。現在,我們要收拾東西了。”
盯著一張勉強睜開的眼,靜好說:“收拾什麼啊,獵物啊。你知道不知道把人從睡夢中叫醒會讓人很難受的啊。”
確實是沒什麼好收拾的,但許慕蘭也沒有辦法啊,父親和母親都早已經起身了。
靜好看著許慕蘭說:“我現在可還記得呢,當初你讓我挨餓早起,一直等到大中午才走。我不要,我要睡覺。”
拉著靜好,許慕蘭說:“可你不能這樣啊,萬一讓人知道了。你可是得罪過欣郡主的人,她要是說你大不敬,皇上生氣了,你這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