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將這些告訴我又怎麼樣呢?”
或許是我語氣中的疏離太嚴重了,她冷眼瞧了我一下,哼笑:“公主若是能早點怎麼機靈,又何必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將你帶到蓋鎮的人不就是金皇的暗衛嗎?”
我說:“我不相信她會背叛我。”語氣中的堅定惹得她眼中一閃即逝的愣怔,我又道:“還有,我不是公主,我早已不配做周國的公主。”
夜半時分,我仰躺在被衾中,安靜的被迫失眠。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身份,我肯定會被我的刻薄害死。
客棧的掌櫃的姓趙,閨名喚作桂香,平時街坊們都喚一聲趙夫人,也有熟悉的大嬸喊她桂香。我在心裏想著,現在的暗衛都這麼有性格的嗎,取這麼接地氣的名字。
在我心中,暗衛那可是阿敏一樣的人物,單是一雙浸透著冰霜的眼眸都能夠殺死人,說出的名字也都是簡短而有力的。
我晚上時候的話,惹得趙桂香冷笑一聲:“你能活到現在這是不容易。”我不知道她是誇我生命力頑強,還是說我遇到的人普遍很寬容。
過後想來想去,我覺得她的意思應該是後者。
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我得罪了趙桂香,接下來的幾天她還供不供我的飯,畢竟她之前承諾過的,我對供飯這件事耿耿於懷。
直到清晨,店小二帶著早飯叩響了我的房門,我心底的大石頭才落下來。
接連幾日,風平浪靜。
我眼見著月圓之日的到來,心道,他們沒有先找到我,而我身上的毒卻要發作了。
晚風微涼,天空飄落零星雨絲,風拂過,頗有些沁人心脾。
圓月漸漸東升,我心底的不安也更甚了。
噠噠噠——走廊裏響起腳步聲,聽頻率是跑過來的。
緊接著我的屋門被叩響,與之伴隨的還有一道女聲:“夫人,開門。”
自那日同趙桂香“吵架”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找我,依著我的話,對我換了個稱呼。
我蹙眉去開門,見她一副奔波模樣,剛要開口問是怎麼了,她卻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怎麼了?”我試圖和她溝通。
她卻對我說:“總歸來的人不是良善之輩,你若是不想重回魔窟,就和我走。”
我隻問她:“來的暗衛是南王的人,對嗎?”
她突然駐足,回頭看我:“不錯,昨日傳訊,金皇在淮水傷了,現下肯定趕不及來救你。”
情況緊急,我也不再多問。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終究還是被堵在了一條小路上。
祁夙仿佛有通天的本事,來抓住我。
他穿著一身玄色的衣,有那麼一瞬間我恍然以為是褚鈺,但我知道褚鈺沒有來。
他一步步的朝我走近,我亦一步步的後退。
他站在了離我五步之外的地方,容色一如往昔般俊雅,唇邊夾著溫和的笑意,他對我說:“你的二丫不要了嗎?”
我想起那張和碧拂神似的臉,心口一痛。
“你把她怎麼樣了?”
祁夙聳了聳肩,對我說:“沒怎麼樣,你若是現在回去,或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我聞言,瞬間便似崩潰的對他喊著:“你這個混蛋。”
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他麵前去,甩手就要扇他,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截住手腕。
我說:“你怎麼能傷害她?”
他冰冷著眼眸瞧我,對我說:“我的好平珺,我從來都不是個好人,你忘了嗎?”
我震驚的後退半步,眼前的祁夙是這樣的令人陌生,心底的懼怕又升起。
我後退的腳步踩住裙裾,一個踉蹌就摔倒。
“平珺,你若是再要跑,死的人就會更多。”
我抬眸看向他,銀白的月色襯得他神情更加可怖,我的心口驀地劇痛起來。
那是一種迅速蔓延至四肢的痛,我手捂著心口,臉上冷汗津津,我咬緊牙關,一聲喊叫都沒有。
祁夙發覺我的毒發作了,將我抱起來,我沒有力氣去反抗,也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
“如果痛的厲害,就喊出來。”
我疼得牙齒都在打顫,偏還要刻薄的譏諷他,我說:“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喉嚨裏能傳出來的喊叫,隻能是罵你這個混蛋的,絕不可能是別的。”
祁夙聞言,卻並不生氣,而是冷笑一聲說道:“哦?這毒發作持續三日,希望你真的能挺過去,還有個事要告訴你,這個毒我是有解藥的……”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他一聲,無恥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