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百六十七章:蹊蹺(2 / 2)

東邾擺了擺手,錦玉便退到屋子外麵,臨行還貼心的闔上了屋門。

直覺告訴我,這裏麵包著的東西,對我很重要。

我抬手要去掀開,卻被東邾按住。

他的手很冰,好像無論怎麼捂也不會暖一樣。

“答應我,你會原諒我。”

我愣住:“為什麼要這麼說?”

東邾隻是重複一句:“不論你以後知道了什麼,請不要恨我。”

“好。”

得了我不走心的允諾,他仍舊很高興。

黑布拉開,正是碧拂死前抓著的回霜劍,如果我沒記錯,此時它本應該在祁夙手裏。

東邾冷笑兩聲:“他派了那麼多人看著,還不是被我偷了出來。”

我說:“你偷它出來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將這把劍抽出了劍鞘。

“這……”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情形,腦筋鎖死。

回霜劍,怎會斷了呢?

東邾拂過斷劍處,低聲對我說:“斷劍的時間有年頭了,不是近期毀的。”

我看向他的眸子:“所以你是說……”

東邾接過我的話頭:“所以我猜當年世子上戰場的時候,劍是斷的。”

“為什麼?”我蹙眉問道:“怎麼就不可能是褚鈺的刀砍的?”

東邾淡聲對我說道:“你不舞刀弄劍,所以不曉得,劍傷和刀傷在我們眼裏一眼就瞧得出來,所以祁夙才害怕它落進‘別人’手裏。”

他怕我不明白,給我指了指那把劍上的傷口,解釋道:“劍是刺的,刀是砍的,此處裂成兩半,若是刀傷,應該是一下砍斷,而不是現在的樣子。而且……”他語氣微頓,又道:“很可能是在上陣之前劍便已斷,你再想想當年誰能輕而易舉的接近世子的劍。”

我心口一空,竟有些無法消化這個訊息。

“祁夙和子瑾熟識多年,他怎會如此害子瑾呢?”

東邾冷然道:“為了那個位子,父母手足都能殺,朋友又算的了什麼?”

我啞口無言,一直以來我深信不疑的人,原來才是真正害了子瑾的劊子手嗎?

“當年平王將王位傳給景王,按照道義來說,這位子屬實該給祁夙,但憑良心說,九州裏若是論及王,沒有人能比褚鈺更合格。”東邾又笑笑:“所以祁夙的不甘心,其實很好理解,若是換了我,我也不甘心。”

當天碧拂恐怕是看到了這把劍,所以才丟了性命,那個光景,祁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對我說起實情。

東邾又補了一刀:“而且,就算是他們解釋,你肯定也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確實,如果重回當日,我隻會相信祁夙的話,不會相信阿敏的說辭,畢竟碧拂死在他旁邊,是我親眼所見。

我剛要抬頭問東邾剩下的秘密是什麼時,屋子外麵驀地響起輕微腳步聲。

東邾一把扯過我的手,將我帶到後窗處,推了窗子就往外麵跳去。

我低呼一聲,慌道:“這是幹什麼?”

“原來錦玉也是他的人。”東邾抱著我滾在地上,他疼得咬牙,我一點都沒有傷到。

我們從二層小樓跳出來,身後的暗衛也跟上來,東邾顧不得許多,拉著我就跑。

“看來剩下的秘密沒法和你細說了。”這光景,他還有心思和我閑話,我扭頭看去,發覺他的眉頭緊鎖,全然不似以往的輕鬆模樣。

眉州境內河流還算多,但東邾拉著我一頭栽進河裏時,我還是驚恐的喝了兩口水,嘴巴裏腥味很重,險些吐出來。

東邾拉著我沉入水底,我明白他是要我們等岸上的暗衛走遠。

我盡全力的閉氣,挺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冒出了頭。

大口大口的呼吸,環顧四周,追趕我們的人果然都不見了。

我鬆了口氣,東邾拉著我爬上了岸,衣服當然已經濕透了,早春的時節裏,涼風一吹,還是很難捱的。

“你沒有什麼計劃嗎?”我一邊擰著衣服的水,一邊問道。

東邾也抹了把臉上的水,一臉嫌惡的說:“要是有計劃,我們還會這麼慘嗎?”

我又問他:“那現在怎麼辦?”

東邾說:“當然去找褚鈺啊,我費盡力氣將你從永安宮弄出來,怎麼不得向他討點好處。”

我冷哼了一聲,試圖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東邾將回霜劍遞到我的懷裏,淡然道:“拿著吧,這是你的東西。”

我低頭看著這把劍,心底是五味雜陳,因為碧拂是因它而死,我想我不能辜負她以死給我留下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