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朝代裏,匈奴一直在邊城騷擾,小打小鬧,朝廷也懶得大動幹戈的鎮壓,早在前燕時匈奴便差不多被滅的幹淨,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二月初二,大都的天氣略顯陰沉,午後窗外飄起了小雪花,飄到臉上給人一種涼涼的觸覺。
我隨便穿了一件宮衣,快步往明德宮去。
碧拂跟在後麵,低聲提醒我:“主子慢些,仔細著腳下。”
匈奴入侵西夏,但西夏不敵,今早西夏已經遞了求援的手書,到了大都,但偏巧這個節骨眼褚鈺不在,手書便隻能遞到明德宮去。
我內心實在擔憂西夏,畢竟那是赫連珊的母國,隻是西夏攝政王驍勇善戰,怎會敵不過匈奴人呢?我心裏不禁犯了嘀咕。
邁進明德宮的殿門,兩側侍女皆恭敬請安,我懶得去理,快步走到屋子前,招呼侍女:“金闕宮熙貴人求見王後娘娘。”
侍女矮身一福,恭敬道:“娘娘稍等,婢子進去通傳。”
不多時,皖蘇姑姑出來迎我,她著了一身素青宮衣,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給貴人請安,王後請貴人屋內一敘。”
我點點頭,跟著皖蘇走進屋子。
王後坐在榻上,容色些微的憔悴,臉色瞧著也不大好。
“妹妹坐吧。”王後溫聲招呼我。
我坐在榻邊,問道:“娘娘是病了?”
王後微微頷首,淡聲回答我:“這幾日著了涼,頭有些疼,不是什麼大病。”說著她咳嗽了兩聲,又問我:“妹妹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兒?”
我抿抿唇角,說道:“實不相瞞,妾身今日此來,確實是有事相求。”
“哦?”王後眼眸裏的神色轉為認真,她問:“那妹妹是因何而來?”
我也看向她:“為了西夏的事情。”
“可這件事本宮說的也不算。”王後溫聲笑了笑:“即便如今王上不在宮裏,消息遞到本宮手裏,卻也是要王上屬意才能回複西夏。”
“我明白娘娘的意思,但這件事事關兩國交好,還請娘娘多照拂照拂。”
王後見狀狐疑道:“怎麼?你是怕王上不幫襯西夏?”
我點了點頭,如實道:“娘娘也曉得瑾夫人和王上鬧得不愉快,是以妾身確實擔心,不然也不會一得了消息就跑來這兒了。”
王後聞言,拍了拍我的手,歎息道:“難為你有心,有時候覺得這宮裏唯有你是最傲氣的,沒想到瑾夫人卻比你還甚,因著這件事,本宮還被母後訓斥過。”
我聽了立馬站起身,矮身一福:“那妾身在此鬥膽替瑾夫人給娘娘認個不是。”
王後好笑的拉我起來:“妹妹這是做什麼?本宮不過隨口說說,哪裏是責怪了誰,你未免太實誠了。”
我站起身來,又聽王後說:“你是個心善的,這事情本宮肯定跟王上好好說說,不會不管西夏的,你回去自管放心就是。”
“多謝娘娘,妾身銘記於心。”
王後微微搖頭:“你呀。”她又對皖蘇說:“上月母後賞的料子太鮮麗,就給熙妹妹拿回金闕宮吧。”
我聞言剛要拒絕,王後又道:“不準拒絕,年紀輕輕偏偏穿的素淨,雖是母後喜歡,也不能這樣。”
就這樣,本來是求王後伸出援手,沒想到事情辦完還饒了兩匹料子回宮。
——
時隔兩日,褚鈺終於傳了手書回了大都,出兵五千到西夏,抵禦匈奴,派去的將軍是怡貴妃的哥哥,副將軍是宋衡。
褚鈺早已秘密的帶著幾個得力的將領去了楚國,所以如今大都能派的將領少之又少。
得到的消息的當日,我便去了宋衡的府邸,府邸並不算大,頗有些私宅的意味。
我著一身淺緋的常服,腰間墜了一塊玉牌,並不在意誰家的暗衛看到,又和誰打點我的小報告,我甚至帶了甄袖一同前往。
應門的侍童見了甄袖,眼光掃了一眼,便對我拱手道:“夫人裏邊請。”
這機靈的小侍童大約是猜到了我身份很不一般,故而問也不問的將我迎到正廳,並對我說:“夫人稍待片刻,容小的去通稟主子。”
我微微頷首:“你且去罷。”
說話的光景,早已有侍女走過來為我奉上熱茶,禮數很是周到。
不多時,宋衡出來,穿了一身藏青的深衣,墨發玉冠,周身儒雅風姿,竟看不出他是位將軍,好似京都的文人。
“天氣這麼不好,怎麼還出宮來?”宋衡坐下,淡聲對我說。
這幾日天氣陰沉,陰風呼和,雖不下雪,但風的勁頭很足,刮得臉頰生疼。
我說:“閑來無事,趕在你出門之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