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 第八十五章:親訪(2 / 2)

褚鈺笑了笑:“總該充滿了奇珍異寶吧,肯定要和別的帝姬不一樣的。”他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又繼續說道:“不過,你還是忘了點事情。”

我奇怪的追問他:“忘了什麼?”

可褚鈺又不回答我這個問題。

“這把琴……是鍾離琴嗎?”褚鈺微微蹙眉問道。

我說:“是,父皇送我的,怎麼?王上認得?”

他緩緩搖頭:“沒什麼,百聞不如一見的琴而已。”

“無故積灰罷了。”我淡淡道。

“不過,孤記得你大都的那把琴,你倒是帶著了,怎麼這把不帶呢?”

世間名琴唯號鍾、繞梁兩者為尊,但此二琴已失,再往下數便是鍾離了。

褚鈺說的是那把翠尾琴,雖然翠尾遠不及這把鍾離,但在我眼中,子瑾送的就是要比旁的金貴許多,可這話我不能對褚鈺講。

我開口胡謅:“翠尾好看。”我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頓,便又問他:“王上出來這半個多月,政務該是擱置了很多。”

褚鈺拄著下巴,難得看到他這種放鬆的姿態,他歎息一聲說道:“看在你好久沒回大周的份上,便讓你多住幾天,孤回去多累上幾晚也沒什麼。”

我笑笑:“不過說真的,王上不怕嗎?”

褚鈺斜睨著我,哼笑道:“孤怕什麼?”

我側眸瞧他,意有所指道:“即便是阿敏,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吧。”

他聞言,淺棕的眸子裏滌蕩著溫和的笑意,說出的話卻讓人有點心驚肉跳:“平珺,你的父皇可不想用孤的命去換邊城幾萬萬百姓的命。”

也對,褚鈺要是死在我們手裏,邊城又得戰火紛飛了。

一國之君,要對得起自己的百姓才是。

“不過話說回來,我從沒想過你帶著甄姑娘來大周,你以前不是隻帶著阿敏的嗎?”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提這茬。

褚鈺聞言,輕笑道:“平珺,你是多心了嗎?甄袖不過是孤的一個侍衛而已,同阿敏一樣。”

我斜睨著他:“王上解釋這麼多做什麼?恕熙和告辭,午睡去了。”

我仿佛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急匆匆的擺脫褚鈺似笑非笑的目光。

晚間的時候,褚鈺和我一起吃晚飯。大周的菜色說實話要遠勝於金國,猶記得當初初到金國的時候,因為吃不慣金國的菜,委實瘦了一番。

“周國的菜不錯。”褚鈺誇讚道。

我笑了笑:“難得王上認可,趕明兒讓父皇多嘉獎禦廚便是。”

他揚了揚眉:“你這話說的,本就不錯,還不準孤誇一下?”

“哪裏敢不準呢?”

“你多吃點,這麼多日不見,你比走得時候更瘦了。”褚鈺給我夾了很多菜:“你在蜀地是受了不少苦。”

是啊,忍受各種各樣的顛簸倒也罷了,偏偏菜色……極辣!實在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對比後來東邾隻給我啃饅頭,倒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我安慰自己,也安慰褚鈺。

他蹙眉:“其實你若是反悔……”

“難道王上想反悔?”我心裏一驚。

他眸色陰沉的看著我,語氣莫名:“這樣富庶的大周,誰能不動心呢?即便不是孤,也總會是旁人。”

“不。”我搖頭:“除了你,沒人能染指它,你不能反悔。”

“孤,憑什麼不能反悔?”他伏在我的耳邊:“若是反悔,你能如何?”

“我死。”

“什麼?”

我說:“父皇曾說社稷同王族相連,社稷亡則王族必亡,人總說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我覺得死才能全了王族最後的氣節。”

褚鈺瞧著我,粗糙的指腹刮過我的臉頰,他說:“你嫁給了孤,你的國就是金國。”

我淡聲反駁:“我永遠是大周的公主。”

“好。”褚鈺冷眸瞧我,意味不明的說:“那你就永遠做大周的公主吧。”他起身,周身又湧出那股冷意。

我抹了把臉,實在覺得在褚鈺麵前哭,太軟弱了些。可我一想到他要動大周,就覺得無法承受。

這可是子瑾以命相護的國。

我絕不能讓它丟了,落在褚鈺的手裏。

我看著褚鈺離開的背影,止住眼淚。其實有的時候,我甚至慶幸當日求娶我的是褚鈺,而不是旁人。但他是金國的王,永遠不會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