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緊,皇兄回來了,那是否意味著蜀國的事情結束了?
我回到大周已經半月之久,對於外界的事情我自然是充耳不聞,所以也不知道蜀國究竟怎麼樣了。
我正想著去不去宣明殿呢,錦陽又開了口:“我猜過一會兒父皇準會派人叫你去宣明殿。”
我狐疑道:“何以見得?”
她微微揚眉:“你不信嗎?”
我閉口不言,不過不多時父皇果然派了內侍請我去宣明殿。我心裏雖不知什麼事,但我知道這肯定是國家之間的事了。
——
宣明殿裏,淡淡熏香環繞四周,屋子裏隻有父皇和皇兄,再無旁人。
“見過父皇,皇兄。”
父皇對我擺擺手:“不用多禮。”
我起身,看了看他們:“蜀國如今如何了?”
皇兄告訴我:“蜀國如今仍舊兵荒馬亂,我剛到蜀國去助蜀七公子奪位,但金王已經破了裕欄。”
耳聽褚鈺破了裕欄,我並不覺得意外,他此行就是要撈好處的。
“那該如何?”我故作鎮定。
皇兄微微蹙眉:“所以兒臣此行回來,來請示父皇,我們到底是助蜀國,還是根本不要管……”如果我們不管,蜀國此時恐怕也求不到別的援助了,那麼這樣下去,褚鈺肯定要攻克蜀國了。
父皇低頭在沉思,皇兄也在等他的回答,幫與不幫確實是個問題。
我抿抿唇角,有點遲疑道:“兒臣有個拙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父皇看了眼我,微微頷首:“你說說看。”
“此事無非兩種可能一是我們幫,二是我們作壁上觀。”我慢慢分析著:“如果我們幫,若是能助蜀七公子重掌蜀國政權,那以後蜀國自然更加對我們敬畏,若是不幫,金國的領土除了北部接壤,西部也同我大周相接……恐會相脅。”
“皇妹所說確實有道理,放任金國吞並蜀國,對我們確實無利。”
父皇並未即刻說結果,隻是問道:“若幫,理由也不好尋。”確實,畢竟是別人家的事情,同大周沒什麼關係。
我靈機一動,說道:“理由倒是有,父皇隻需要下個詔書感謝蜀七公子就是。”
“珺兒是說……”
我繼續道:“金王出兵,本就是因蜀國將我擄走,若是父皇下文書說蜀七公子已經將我送回大周,金王想必也沒有別的理由繼續攻打了。”
皇兄聞言,讚同的點點頭:“皇妹說的,雖然有點勉強,但是確實是個好法子。”
但如果褚鈺咬死奪妻之仇,因此執意攻打蜀國的話,我們也隻有幹瞪眼的份。
二月初,早春霜寒,但永安宮的早春比大都的早春和善許多,不至於給人一種要凍死的感覺。
“殿下。”
“什麼事?”
“太子殿下來了,在正廳呢。”
我心裏咯噔一聲,對侍女說:“快請進來。”
蘇琛進來,著一身淺青深衣,腰間墜了一串玉,走起路來環配叮東的。
“皇兄,可是之前的事情有了什麼消息?”
他好笑道:“你連一杯茶都不讓我喝啊,我可剛從錦城趕回來。”
我趕忙給他倒滿熱茶:“喝喝喝,你先喝。”
他指尖觸了觸滾燙的茶杯壁,無奈道:“我還是先說吧,不然你恐要急的把我吃了。”
他緩緩道來:“父皇的文書下了之後,金王不再攻打蜀國了,但言明要蜀國割地賠款。”
我點點頭:“他的要求算是最低的了。”畢竟褚鈺的目標是整個蜀國。
“這確實是金王最大的退讓。”他也這樣認為。
我想起東邾,於是又問:“那蜀國內部,如今如何了?”
他微微蹙眉道:“這其實不該我們置喙了。”這是蜀國的內政,我們不該指手畫腳。
我對他說:“若是能幫七公子登位,就幫一把,他畢竟在蜀國對我照拂甚多。”
我的話,到底蘇琛是聽進去了,不出幾日的光景,我便又聽見蜀國的新王是七公子登位。
這件事到這裏結束,也算是折騰了幾個月以來的一個善終,蜀國有了新王,褚鈺得了城池又得了錢,雖然我不知道哈爾巴拉現在怎麼樣了,但想必和褚鈺合作的他,也能撈到不少的好處吧。
當然,最後的最後,我也聽見了一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消息。
金王要親來大周,進行兩國的友好會談,並接我會大都。
意料之中的是,他肯定要我回去,意料之外的是,他親自來接我。
我心裏感慨,褚鈺還真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