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瑞駁斥夏凝裳不行,那是因為他知道九連山中長年蔓延著瘴氣,各種毒物橫行,亦是經常有野獸出沒,想闖九連山,那是要丟半條命的。
燕昊蒼駁斥夏凝裳不準,卻是不想夏凝裳破壞了他的如意算盤。
而王皇後駁斥夏凝裳胡鬧,這便有些意味深長了……
夏凝裳抿了抿唇,卻是神色堅定道:“燕小世子,您身份貴重,剜出一碗心頭血到底還是有傷根本,我想容姑姑也是不會答應的。而且,凝裳自知與燕小世子交情頗淺,根本承受不起您這麼大的恩惠。”
夏凝裳此時又將自己與燕景瑞的關係拉遠了。她莫名覺得,今日若不是因著她的緣故,眼前這個矜貴傲然的燕小世子,怎麼可能會為了正元皇帝的一個妃子而要剜出一碗心頭血來。
燕景瑞的眸光沉了沉,他自是感覺到了夏凝裳對他突然的疏離。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決不答應,讓她去闖九連山。
“凝裳小姐,不好了,婉貴妃突然吐血了!”一直在產房之中照顧趙婉蓉的陳川突然又驚又駭,他原本是太醫署中醫術數一數二之人,此時卻像個無知孩童般闖了出來。
燕景瑞倒是比所有人更快一步反應,他回轉身形,急速掠入了產房之中,夏凝裳隻來得及喊了一聲,“燕景瑞,你自己還中著焚情呢!”
“什麼?瑞兒中了焚情?”正元皇帝聽見夏凝裳的話,麵色陡變。他急慌慌得便想跟著衝入產房中去,瑞兒中了無解之毒,他怎麼還能剜心頭血!
一旁的太後與王皇後自然不可能任由正元皇帝衝入產房之中。隨伺的宮女太監們,包括汪延在內,個個都攔在了產房門口。
正元皇帝左突右進,無法之下,他大喝道:“都給朕滾開。今日要是瑞兒有個三長兩短,朕讓你們陪葬!”
宮女太監們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可依然不敢讓正元皇帝向前靠近半步。
太後沉著臉,怒斥道:“皇帝,你是想讓哀家也給瑞兒陪葬?”
王皇後亦是跪倒在地,膝行幾步,抓著正元皇帝的衣袍,說道:“皇上,您可是一國之君呀,舉國上下都指望著您能龍體安康。產房那種地方您怎麼能進去呢?”
正元皇帝焦急不已。
夏凝裳本想緊跟著燕景瑞衝進產房去阻止他,可被正元皇帝那麼一鬧,整個產房門口都擠滿了人,她生生被攔在了產房門外。
產房內,趙婉蓉麵無人色,殷紅的血跡順著嘴角蜿蜒而下,錦被上,染上了一朵血紅之花,旁邊的女官早已嚇得手足無措。
“婉貴妃。”燕景瑞輕聲喚道。
趙婉蓉方才吐血,已然蘇醒了過來。聽見有人喚她,她疲憊的睜開了眼睛,卻見到麵前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後愣了愣,半晌才想到麵前之人竟然是被正元皇帝捧在手心裏疼的燕景瑞。
她駭然道:“燕小世子,這裏,不是你能來得地方!”
燕景瑞見趙婉蓉說話的聲音雖然細弱,但條理清楚,神智顯然還未糊塗,他不由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