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們回家了。”
丹尼斯將存希緊緊擱在自己懷裏,一雙長臂跟護著什麼似地抱著他,低頭間,他說話時嘴裏吐出來的熱氣噴在存希的頭頂和耳朵邊上。在外人看來,現在的丹尼斯溫柔得都可以掐出水來。
安撫了存希一陣,好不容易讓她安靜下來了。丹尼斯見機不可失,趕緊將她往門口帶,臨走前還特意向威爾遜道別。
“我先把她送回去,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威爾遜挑起一邊眉毛,覺得丹尼斯這個說話模式很有意思,一幅所有人的口吻不說,更重要的是,丹尼斯本人竟然並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之處。丹尼斯一邊對著威爾遜交待著,一邊就隻顧著去注意存希的狀況。兩個人幹站在那兒半天,丹尼斯也沒有把存希的外套等來,他禁不住抬起頭來認認真真地瞧著威爾遜,這才發現他眉間的那股子揶揄。
“……她的外套呢?”
無奈之下,丹尼斯隻好用一隻手托住東倒西歪的存希,另一隻手毫不客氣地對著威爾遜伸了出去。
“哦哦,在這裏,在這裏。”
威爾遜一回過神,趕忙將存希的外套交到了丹尼斯手上。兩個人剛轉身要離開,他又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她的家在哪裏你知道的哦?”
任誰都聽得出來威爾遜口氣裏試探的味道,丹尼斯自然也明白他是話裏有話。可是他現在正忙著將爛醉如泥的存希給弄出這個耗子洞,沒工夫搭理這家夥。
於是正在威爾遜以為這兩個人已經自動忽略了他默默走遠了的時候,簡單明了的丹尼斯式回應卻在這個時候從樓道裏飄了出來。
“嗯。我知道。”
威爾遜一愣,忍不住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丹尼斯啊,到底是有多麼言不由衷啊!
疼,排山倒海的疼,山崩地裂的疼。
存希像隻在掙紮著出蟲蛹的新生彩蝶一樣蠕動著,嘴裏還囁嚅著什麼。
“水……好渴……”
一杯水,伸到了她麵前,動都沒動。可是因為宿醉的緣故,她看什麼東西都是搖晃或者重疊的,所以為了抓住這杯救命稻草,存希著實費了好大的勁。
水杯好不容易被抓到了,咕咚咕咚幾下,就被喝了個幹淨。那個沉默的伸出援手的家夥突然又將杯子奪了過來,往旁邊一放。
“……我還要……”
“……吳存希!你給我可以一點!”
在聽到她這種莫名其妙又曖昧勾引人的說話之後,韓佳人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忍不住就開始虐待存希的耳膜。
“嗚……好吵……我還要呀……”
縮進雪白的被子裏,長長的卷發披肩,存希隻是覺得這些東西都好貼身好舒服,沒有察覺出任何維和感。她需要柔軟的床單,好好地睡上一覺,還需要好多好多的水來喂養自己幹得快冒煙的喉嚨。
可是這個家夥是誰啊。
為什麼對自己大吼大叫的。
存希半眯著眼睛,像隻剛出生的小貓咪一樣,即便怎麼集中注意力,都沒有辦法把麵前的人看清楚,隻能模模糊糊地瞧出來一個輪廓。
“……佳人……佳人你不要這樣子對我啊……好凶哦……”
“……”
韓佳人額上青筋突出來好幾個,她頭疼地揉了揉額頭,隻覺得如果自己再繼續留下來照顧這個天然呆,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你,你,你給我起來吧。去洗個澡,做天晚上吐得到處都是你還好意思。快點起來!”